蘇墨這個大男人有時候真的還挺小心眼的,剛要開口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警察已經從外面進來了。我那會兒來的時候,正值他們吃飯的時間,這會兒都回來了,我也就被趕了出來了。臨出門之前,我轉過頭看了蘇墨一眼,他卻低著頭不看我了,默默地在心裡咒罵了一句:蘇墨,你母親的!
出了警局之後,坐在車子裡,思索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給蘇墨找了個律師。這事,我沒有找張律師,因為我想為自己親爸車禍的嫌疑人幫忙找律師的這個奇葩,大概也就我林依依一個了吧?
回到家之後,先是打了個電話給我媽,詢問林增年的情況,我媽說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但也沒有什麼異常。隨後,聊了幾句就掛了,弄了點吃的到肚子裡之後,就又把電話分別打給了依塵的幾個部門主管。交代了最近的主要工作之後,便表明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去的比較少,辛苦他們照應著公司,包括做好新入職員工的培訓工作。
說到這裡,我就不免地想起那個叫秦書沐的來,得知他現在是被安排在市場部,回想起來他的簡歷上填寫的專業好像就是市場營銷,也算是對口了。便囑咐市場部主管注意考察一下秦書沐的能力,畢竟現在的大學畢業生捧著一份完美的簡歷來的,實際工作能力卻實在是不忍直視的,我也見識了不少。如果有潛力的話,可以重點培養,因為我一直覺得依塵缺少了點像李佳那樣的新鮮血液。有時候,一個公司的步伐走的太過穩健,看起來也會顯得老態龍鍾的!
等我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地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身體疲憊的好處就是可以帶來精神上的安逸,再也不需要藉助於安眠藥才能睡得著了,只是,那一夜,我睡的並不安穩。我夢見了蘇墨,我覺得做噩夢最殘忍的地方,就是你突然驚醒過來之後,卻依舊能夠記得每一個令你毛骨悚然的細節。
夢中的蘇墨像個聾子一樣,不管我怎麼喊怎麼叫,他都義無反顧地往前面跑,我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著。一直到我親眼看見他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的漩渦裡面去,我伸出去的手只來得及勾到他的一塊衣角。後來,我也跟著跳了下去,可是,那個漩渦的四周到處都是陷阱,一道道亮光閃過,刺的眼睛根本都睜不開。但是,肌膚上傳來的一陣陣的痛感卻是那麼的清晰,似乎還能聽到利器劃拉在身體上的肌膚髮出的細微響聲。
整個身體在墜落的過程中,我不停地喊著蘇墨的名字,他終於回過頭來看著我了。眼看著兩隻手就快要交握在一起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尖銳的利器從蘇墨的後背貫穿而過。我嚇地一下子從床上尖叫著坐了起來,一摸額頭,都是汗水。我默默地把被子往上面拽了拽,整個裹住自己有些瑟瑟發抖的身體,安慰道:林依依,這只是個夢而已,夢都是和現實相反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車去了寧宇,既然攬下這個瓷器活兒,雖然我沒有什麼金剛鑽,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表現太讓人失望,就算是當個花瓶,也要當個盡職盡責的花瓶。不過,一路上我還是沒能忘記昨晚的那個噩夢,進了林增年的辦公室之後,就立刻把電話打給了律師,仔細商談了案件的細節之後,對方表示問題並不棘手,我才算稍稍安了心。
不過,這心還沒有安放到肚子裡,就被接二連三地打來找蘇墨和林增年兩位當事人的電話給弄的上火了。先是秘書推門進來,表示蘇墨辦公室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開了門接聽之後,對方非要指名道姓地找他本人。聽秘書這麼一說,我就只好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接了起來,說了半天,對方臨了才丟下一句話:告訴蘇墨,讓他及時給我回個電話,我姓廖。
一聽到這個姓,我就本能地想到廖主任了,想到他就要想到東郊那塊地皮的事情。剛想要開口問話的時候,對方已經率先掛了電話,並且再打過去也沒人接聽了,我心想這還真是個“刷臉”的時代。很明顯,蘇墨的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比我的臉要值錢一些!我剛要轉身離開,曲線救國地讓鄭霖幫我聯絡廖子鑫,從他那裡稍稍探聽一下他家老頭子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蘇墨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白了一眼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後的秘書,“蘇墨平時在寧宇到底是你們的營銷總監,還是話務員?”
說完,我就示意秘書先接,她拿在手上還沒有說幾句話,就遞給我話筒,一副為難的表情說道,“沁園那邊的施工場地,點名要找蘇總監,哦,不,蘇總!”
我有些憤憤地從秘書手裡接過來電話,壓了壓心中的火氣,說道,“你好,我是林依依,目前蘇墨不在,有什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