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啊,我就起。”說著小心翼翼翻身下來,把被衾往裡面攘了攘,心中暗道羅曦你可千萬別出來。隨手取下掛在床邊的衣服穿上,驀地覺察出一絲違和。琢磨了些會兒,才恍然——他要瞞著師父作什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穀雨穿好衣物,正要坦言,不料被中傳來悶悶的呻吟聲。兩人四目齊齊看過去,待穀雨轉頭時,君澤已朝這邊走過來了。穀雨心中仍是一震,卻不阻攔他,只覺心兀自跳得厲害。
君澤行至床邊,看了他一眼,穀雨只覺那道目光雖平淡無波,卻有如將他洞穿一般明利。被子掀開,露出小白狐狸皺成一團的臉。羅曦抑制不住地顫抖,不時從口中溢位痛苦的呻吟聲。
君澤見得此物模樣,系之近來發生的事,須臾間心中已明瞭。穀雨見著羅曦如此痛苦不堪,不禁小聲嘟囔道:“怎麼會這樣?昨日明明上了藥應該有效用的……”君澤覽過一遍小狐狸周身的傷口,亦是疑惑,伸手探上它額際,漸漸皺起眉頭來。
“師父,她怎麼了?”
君澤方才運氣查探了一下小狐狸的內息,此傷傷至元神,不出意外應當是……
“師父?”穀雨見君澤分神,伸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它外傷雖是好了,內傷仍在。傷得很重,我帶它去調息一下。”言畢抱起小狐狸便向外走去。臨至門口頓了頓,回頭道:“早飯已備好了,洗漱完就去用罷。”
穀雨噎了一噎,應了一聲。目送他出了門去,卻未跟上。
若是內傷的話,昨日他就能探出了,然羅曦內傷亦不算重。君澤應是有其他事要避開他罷。穀雨也無傷感情緒,朝夕相處,即便沒有確鑿證明,也該覺察出絲絲破綻了。他是何人?來自何處?穀雨無數次自問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在他心裡,君澤是他的師父,這便夠了。
羅曦醒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身在另一間房內。身側坐著一個青年男子,手指抵在她額間,一股暖流自他指尖傳來,透過面板流經全身,與之俱來的是漸漸清醒的神智。
她抬眼愣愣地看著那人,看他周身泛騰著的,與她不同的氣場。爹爹曾說,山中來了位仙者,我們切莫隨意擾了他。看來此番,她卻是不期擾上了。
君澤見她目色平靜,方才收回手,問道:“你可是去歷天劫了?”
羅曦愕然,微微頷首,不敢出聲。
君澤嘆了一聲,語氣略帶責備:“你不過五百年修為,怎受得住天雷,沒有魂飛魄散已是萬幸了。”
“可是……”羅曦急道,起身伏在床上,“仙君,我有不得不報之仇,除此一法,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能夠為我的族人討個公道了。”
“再大的仇,也比不得性命重要。你可以為忠死,為義死,不該為仇死。而今你若是熬不過天劫,仇未報,卻害死了自己,你自認值得麼?”
“我……”羅曦心知這些道理,可她不甘,不甘就此放任仇人逍遙法外。
“此事交由我處理罷,你安心在此養傷。”君澤取下掛在牆上的劍,目色凝重。忽的想起了什麼,回身道:“我的身份,暫先保密,切莫告訴穀雨。”
木門吱呀一聲響動,正廳內的穀雨不由微微一震,回身正對上君澤的目光。
他鮮少見到這幅模樣的君澤。佩劍於手,眉頭微蹙。記憶裡,師父永遠是搖著摺扇悠悠閒閒,什麼事也驚擾不了他。
君澤見了穀雨眼中的驚愕,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明明只是以防萬一回來取劍,卻在見過羅曦後冥冥升起一股焦躁的情緒。他立刻重整形容,微微笑了道:“沒有大礙了,只是還需調養些時日。你好好照看它罷,事情辦完我便回來。”
穀雨應了聲,送他出門。臨行時他聽見一句幾不可聞的呢喃。
“當心。”
作者有話要說: 既沒人戳進來,總是會想著,沒人看,我寫什麼呢?
又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去更,才沒人看?
陷入了一個惡性迴圈……
唉,第一次寫古風是真的很困難,不過既然我創造了這樣一個故事,我就要給它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五、深藏王府姊弟怨
襄州王府內,一派歌舞昇平。
座上的王爺看起來喜不自勝,舉杯一次又一次敬下,隨即飲盡。
“哈哈哈哈!柳公子,這次多虧了你的計策,我才如此順利將那老頑固掰下臺。現在終於再無人敢和我作對了,哈哈哈!你想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