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忍不住嘆了口氣,“璉娘,丹綾現下住在家裡,也不知該如何安置。”
“剛才女兒瞧了一眼,義兄對丹綾小姐萬分關切,說不定是想娶人家過門,畢竟他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動了心思也無可厚非,不能強行阻攔。”
想起丹綾進門時的一身打扮,瞿氏嘴裡瀰漫著苦澀的味道。瞿家敗落以前,好歹也算是汴州城的富戶,家裡有幾個姨娘,都是那副姿容嬌豔、氣質柔弱的德行,此種女子最會討人喜歡,但實際上卻沒有多少真心,要是易兒被姣好皮囊矇蔽了雙眼,做下了糊塗事,這可如何是好?
母女倆端著碗碟往屋裡走,聽到她們的腳步聲,丹綾怯怯抬頭,巴掌小臉兒顯得格外柔弱。
也不知瞿易究竟說了什麼,丹綾竟一反常態,主動上前幫忙,不過看著她燙紅的指尖,卓璉趕忙將東西搶過來,免得她傷了手。
在飯桌上,瞿易頻頻給丹綾夾菜,這副關懷備至的神情讓卓璉大開眼界,同時也覺得奇怪,要是這人早就對幼年玩伴生出情意,在原先的話本里,為何還會迎娶白氏為妻?
懷著這樣的疑惑,卓璉從瞿家回了酒坊,將配製好的神仙酒送到客棧中。
俞先生坐在桌前,一邊捏著鬍子一邊道:“小老闆,你釀酒的手藝真是沒得挑,無論是藥酒還是清酒,都與眾不同,讓人嘗過便難以忘懷。”
“您身患痺症,應當減少飲酒的次數,否則病症發作的次數恐怕會更加頻繁。”卓璉面色嚴肅道。
“老朽也知道貪杯對身體有害,但店裡的佳釀味道太美,實在割捨不下,便喝得多了些。”像是想到了什麼,俞先生滿臉陶醉,咂咂嘴說:“過幾日光祿寺少卿會經過汴州,尋訪美酒帶回宮裡,要是能被他們挑中,桓家酒的身價定會翻上百倍。”
光祿寺下的良醞署主管釀酒,許多老師傅做夢都想得到他們的承認。
但卓璉看過了話本,知曉同光祿寺少卿一道來到汴州的,正是當朝的七皇子。此時此刻,七皇子雖不清楚樊竹君是女兒身,但他倆幾次同生共死,早就將女主視為至交好友,在她的引薦下,對卓家酒坊青睞備至,又怎會看得上旁人?
“多謝俞先生美意,桓家拿得出手的只有清無底和金波,神仙酒藥性頗重,普通人不宜飲用,爭搶這個沒甚意思,還不如好生造酒。”
俞先生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卓氏竟會如此糊塗,連光祿寺少卿也不在乎。須知,由這幫人尋獲的美酒,最後會送到德弘帝跟前,要是聖上滿意的話,桓家酒說不定會成為御酒,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小老闆,有些機會錯過了,就算你再是後悔也沒有半點用處。”俞先生輕叩桌面,意有所指道。
卓璉確實想振興桓家酒坊,但她心裡卻明白的很,比起女扮男裝的樊竹君,一直韜光養晦的七皇子城府更深,他想要做的事情,幾乎沒有不成的。如今為了生死之交的顏面扶持卓家,若自己礙了他的眼、擋了他的路,會有怎樣的結果可想而知。
*
鶴鳴閣。
清俊男子坐在木椅上出神,耳畔突然聽到一聲輕響,她抬起頭來,看著容貌俊美、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的青年,當即大喜過望。
“七哥,我在汴州等了好幾個月,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到了。”樊竹君走上前,挽著青年的胳膊,將人按在桌邊,“卓家酒樓在城裡頗有名氣,不止廚子手藝高超,佳釀也令人讚不絕口。”
七皇子把玩著做工精緻的杯盞,似笑非笑問:“真有這麼好?”
“我的眼光你還信不過嗎?這裡的清風嘯做到了清光滑辣,口感醇美,挑不出半分瑕疵,就連宮裡的御酒、”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樊竹君以手抵唇,輕咳幾聲,用來掩飾尷尬。
七皇子眼神略微閃爍,“樊兄竟喝過宮中御酒?”
“我這種身份哪能喝過御酒?剛才不過是胡謅的,七哥莫要見怪。”樊竹君不想暴露身份,訕笑著打了個哈哈,過了半晌才繼續說道:“我與卓家是遠房親戚,也知道他們釀酒有多認真,奔走全國各地尋找古方,謀求創新,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才多說了幾句。”
聽到這話,七皇子心裡有了計較,上回他被賊人追殺,多虧了樊兄才能保住一條性命。此等大恩一直無以為報,光祿寺下屬的良醞署本就掌管數座酒坊,多上一座也不妨事。
第37章
黃酒與清酒的分別並不算大; 但凡釀製時間偏長、色澤偏深的酒水,都能稱為黃酒。
此事說起來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