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藤白足足粗了一圈的脖子上壓了壓,確認脈搏猶在,非瀕死之相,才起來接過方盤向寢室方向走去:“趕快叫人來帶走她。”
“不需要你提醒。”此事傳出去對她百害無一利,柳媽媽不是傻子,她低低地吹了個口哨,想是給手下人傳了訊號。
蒼蒼看她一眼,眼裡沉沉的不知想著什麼。忽然前方傳來聲音:“喬總管您看還有哪裡做得不妥?”
喬總管?!
蒼蒼身體一僵,不由睜大了眼睛。
他怎麼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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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別是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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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侯府喬總管,墨鼎臣心腹、左膀右臂,蒼蒼想她不可能忘記這個人。
前世她給墨松下毒後,不久便離開侯府投入三皇子殷據麾下,不,應該說殷據拉她形成同盟。
不知從何時起,被殷據教唆還是侯府逼得緊,還是她本有這個念頭,她慢慢地想要扳倒侯府,完全地,不留餘地地。
她與侯府鬥了十年,雖大多時間是幫殷據招兵買馬打奪嫡仗,也捲入皇權與世家族權的角逐,但與之從頭戰鬥到尾的唯有侯府而已。
她瞭解侯府。它的機制,它的運作,它的強悍所在,它的弊病所居。甚至比它的主人還要了解得透徹。
而喬總管則一次次增進或者說革新了這種瞭解。
他未必有多深的城府智謀,然謹慎小心得令人髮指,就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侯府牢牢護住。每當她艱難萬分地破開這一張網以為要取得最終勝利時,他總又不慌不忙地撒開下一張。
出不盡的王牌,用不盡的力量。
墨鼎臣太信任他,將太多東西交給他,他也利用得太好,以至於在墨鼎臣病故後,他還能輔佐著墨珩將侯府撐下去。
侯府能撐到最後滅亡,喬總管功不可沒。
可是這樣的人眼下也來到了這裡,蒼蒼終於開始對自己能否爭取到與墨松獨處一室的機會感到不確定。
想過千種阻礙因素,可怎麼都沒想到他,這個侯爺的左右手不應該忙著應對侯府可能面臨或已經面臨的危機嗎?來這裡做什麼?
柳媽媽也怔了一下,隨即也急切起來。
喬總管不是她能敷衍撼動的人,早知道他來了,藤白的事便不能是這個處理方法。現在好了,不但用藤白這個有隱患的人是她的失職,私自起用外調來的蒼蒼送藥也是個可作文章的錯處。
此事可大可小,到這時也只能儘量往小裡處理了。
想罷她狠狠瞪一眼蒼蒼:“一會兒機靈點!”
走過個拐口,便看見墨松寢室前立著幾人,被簇擁在中間的男子兩鬢星白,頜下美須風飄,一身平易樸實模樣,但那精幹的神態、穩當指使的氣度非朝夕練就,亦不容忽視。
他正指出佈防的不足之處,轉眼看見兩人到來,頷首微笑:“柳掌事送藥來啦。”忽地他雙眼一亮,犀利的目光直刺蒼蒼,“這是……”
柳媽媽搶先道:“這是杜掌事安排來打下手的,送藥的本來是藤白,不巧她生了病,就叫她頂上了。喬總管放心,一樣是妥當的。”
這話說的好像蒼蒼是杜媽媽特意調來接藤白的班似的,把柳媽媽她自己摘得倒乾淨。蒼蒼雖也想了說辭,但她既然這樣說了,她也樂得有人替她鋪路,便不再開口。
她微微抬頭,一如往常無知且無畏地直視喬總管,眼神裡不見半分躲閃,輕輕福了一禮。
喬總管疏朗的眉夾了夾。
蒼蒼是墨松私生女的身份只有幾人知曉,他便是其中之一,為此他對這個少女往往無法用平常目光對待。她更小些的時候行為乖張性情尖銳,他曾幾度懷疑此人已得知自己身世。但最後查來查去監視暗示,得出的結論卻總恰恰相反。
然而以他一貫的謹慎,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按他所想,最好是將此女遠遠送走以絕後患,但他再得信任到底不過是個僕人,主子的想法他不能干涉過多……
今時今日此情此地,忽然見到了她,喬總管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不需要多想,他已眼色示意手下去接來藥,準備先遣開兩人,將這藥拿去檢驗一番,至於會否耽誤了墨松吃藥——他自然清楚這藥對墨松體內的毒並無效用,僅是吊命的補湯,晚一時半刻吃並不礙事。
蒼蒼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