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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求助。現在呢,也好不到哪裡去吧?事情面前,總緘口沉默,腦子裡卻早已轉了百二十回。周到是固然,做出的事卻越來越不堪入目。這般一經人審視,又害怕到無從是好,只能逃之夭夭。

我觸碰自己的兩頰,冰冷的手,滾燙的肉,相互慰藉著。

是丟失了自我吧?

河風拍打,我不管不顧地在河邊蹲了下來,冷思寒念,可怖到哆嗦。

今天告假一天罷,先斬後奏……不不不,真的不幹了,我得抄了老闆,然後過體面的生活。我在河床的鵝卵石上漫無目的的踱著,走走停停,站起又蹲下,進行著腦力拉鋸戰。留或走,如何忍,如何逃,有的沒的都掀起陣陣驚濤駭浪。

摸摸出門必帶的短刀,嗅嗅捲菸,彷彿攸關生死的抉擇都已經做好了。

激奮地一躍而起,舊疾又襲上。

這回無人‘搭救’,免不了摔了個四腳朝天,成了一支千年烏龜。一提到烏龜,我洩了氣,賴在河床上嘟囔:“哼!貧血也是烏龜的專利嗎?”

突然有人咳嗽起來。

不,是明顯的提示。看來我是打擾到別人了。

既然也掃了自個兒的興,我也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拍拍屁股和後背。懶得打照面,背其人便開走,省的落人笑柄。

“……這位小哥。”

背後的男人一說話,我便為之一僵。

我慢慢的,眯眼,深呼吸,轉過身去,露出市井笑,極度殷勤的道:“這位……是王小爺吧,大名如雷貫耳呢,敢問小爺有何吩咐?”

王築一如之前,通體的打量我卻不啃聲,極不禮貌。

“小爺!”

我哈腰拜了個萬福。

“哦!我看有人倒在河邊,以為出了事,故來一探。沒事兒了。”王築旋身要走,我卻差點鬼使神差的險些出口喊住他。驚悚的感覺還未散去,他卻轉回了身,彆扭地啟開口。

“小哥可願同在下痛飲一杯?”

邀約?

他這回又耍的什麼把戲?我又是怎麼回事,剛剛……得搞懂吧,如果拘泥於三年前,在短暫相處中得到的片面結論,我不就變的極度狹隘了嗎?

我點點頭,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拿起了大鼎,雄赳赳,不可一世。

能站起來的,貧血也不成問題。

王築邀我下了酒肆,‘一主一僕’同座共飲反倒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卻不知‘僕人’身上穿的已經是他最好的行頭了。

“小爺您真是不吝恩澤,小的我區區一雜役,怎能讓你……”見王築再次端起酒杯,我畏縮的與之一碰,酒水旋即入肚,辛辣燜喉。

“你我有緣,無須客氣。”

“小爺這此上大城可是有好事?”

“爛事罷。”

我一覷,忙不疊的套他話。

“豈能如爺所言,怕是正如坊間的傳聞,要給陛下賀壽?”

王築不語,獨自倒上一杯,飲下,又看我,猶如活剮,“小哥貴姓?”

“免貴姓田,單名一個‘文’字。”

“田,文。……可識字?”

“這,”我啜飲,不自覺的低頭,“不識。”

他笑起來,似曾相識,“怎的不像呢?田小哥在雷州支的招,在下是曉得的,你又何必隱瞞。”

“呵!那會兒啊,兄弟們都嫌太悶了,才……”

“……”

“不過是自娛,吟詩作賦呀、作學問呀什麼的,王小爺是要難倒小的呀!”

“……”

不敢看王築,我兀自喝了一杯,便宜壓驚。

王築接連也喝了數杯,又笑,“田小哥可有想過不在暗門做工?”

“這……個人有個人的命,小爺您命好,小的我……唉,不說這些了,喝酒罷!”被他揭開的傷疤,只能往後再慢慢縫合了。

跳槽一事再次被提出,我已經不再頭腦發熱了,甚至一想到無事可做,無主可庇,就一通心慌。

天色不早,若現在趕回去的話,還不會惹來是非。我沒出息的這般想,也行動了。

“不行,不行。”

王築難得的有了發難的神色,酒氣擋在我面前,讓我進退兩難。“在下差人去說說便是,你我投緣,程老闆不會不答應。”

這樣一說,我竟不想反駁,甘願自在的瀟灑一晚上。

烈酒一杯杯下肚,早就催不起我的反應了。

可笑可笑,這樣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