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傷口疼痛,卻也是大難臨頭,顧不得許多。
那人躡手躡腳走至床前,慢慢伸出一隻手,要往江籬身上摸去。江籬在暗夜裡,眼睛只眯開一條縫,憑著暗淡的月光及身體的感覺,意識到那人似乎要對她下手。她的手上,已握有先前從頭上拔下來的玉簪,這是她唯一能尋得的東西,便在此刻,要靠它來保自己性命。
那人的手越來越靠近江籬的身體,近得已是觸到了她的棉被。便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又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先前那人的手。
這一下子,莫說江籬,便連那先前闖入的人也是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便向後彈去,掙脫了另一人的掣肘,便要與之一戰。那後來之人一把衝上前去,靠近先來之人,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那先來之人便立時安靜下來,收了手,隨那後來之人一同出了屋子。
江籬躺在床上,聽不清他二人說了些什麼,只覺他們必定相識。她越發覺得好奇,也覺身在此處危機重重,便掙扎著下了床,穿好衣衫,也學那兩人,翻窗而出,想找到個沙彌,問清葉白宣的住處,向他求援。
夜色裡,她一人在這偌大的寺廟裡胡亂走著。此刻夜已深,走了幾個院落也未見一個人影,她不禁有些焦急,加快了腳步,卻在閃過一個走廊時,忽然聽見有兩人說話的聲音。江籬下意識地停住了步子,躲在一個廊柱後,細細地聽那二人的對話。
“師父,那刀真的不在江籬身上,難道你信不過徒兒?”江籬聽那說話聲音,一下子便認了出來,此人竟是方西淵。他口中的師父會是誰?莫非是葉白宣?江籬心跳加快,愈加不敢出聲,屏息凝神,細心聽去。
“哼,此刻要我信你,真是千難萬難。你別忘了,當日你竟得了雲庭刀後,竟私自出谷,不再與我聯絡,明明便是過河拆橋,現在,還與我談什麼信與不信,真是可笑。”另一個聲音不屑道。
江籬只覺那聲音有些耳熟,卻決計不是葉白宣。只是她此刻心亂如麻,一時也聽不出,那人究竟是誰。
“師父,白日裡江籬受了重傷,暈倒前,已將那刀交給了葉白宣。此事在場上百人,皆是親眼所見,你此刻隨便見一間廂房,找一兩人出來問下,便會知曉。如此板上訂釘之事,徒兒又何必騙您?”方西淵語帶焦躁,越說越快。
另一人沉吟了半晌,這才慢慢道:“好,我便信你一回,若那刀落在了葉白宣的手中,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他以為,這天下只得他最聰明?須知凡事皆有定數,想逃也逃不掉。只是……”
“師父在擔心什麼?”
“我在擔心,葉白宣的心,是不是已經沒有了自我,一心都撲在了那個姓江的女人身上。”
方西淵輕咳兩聲,安慰道:“即使如此,也不必太過擔心。江籬對於他,不會是一個牽絆,反而是一個……”
話說到一半,方西淵的嘴似乎被人堵住,只聽另一人嚇道:“多說無益,你我現今必得離開此地。西淵,你聽師父的,忘了江籬,也莫再做什麼掌控天下的美夢,一個女人,不值得你如此冒險。”
江籬等了片刻,也未聽得方西淵再次說話,只覺有一串腳步聲傳來,她在廊下等了許久,這才出來,再走去方才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那兩人已是沒了蹤影。
她見人已走遠,自己也無力追回,只得繼續向前,終於在一佛殿裡找到一個沙彌,問清了葉白宣的住處,徑直前去。
走至屋前,見裡面燈光未息,江籬便抬手去敲門。葉白宣此刻還未入睡,聽得門響,便過來開門。他見江籬面色發白,站在門口,吃了一驚,趕忙將她讓進屋內,倒了杯熱茶予她。
江籬坐定下來,將方才房中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卻又隱去了路上聽到的那一段對話。那些話語,雖未說及什麼大事,可江籬的心卻是不由自主地想把它們隱藏起來,不願向葉白宣說明。
葉白宣聽得江籬差點遇襲,也是有些擔心,便讓她留在自己房中,由自己來保護。江籬見事情已定,這才注意到桌上放著的那件物什。
那是一把沾血的雲庭刀,江籬來之前,葉白宣剛將它拿出,想要研究一番。此刻江籬即在,他便將刀將還予她。江籬收了刀,卻未曾放入袖中,而是拿來了一塊溼布,想將刀上的血擦拭乾淨。
那刀上沾滿了血跡,江籬擦玩刀鞘,又將刀身抽了出來,想將其一併擦了。只是那刀拿在手上,她卻是看得有了疑惑,另一隻拿布的手則停了下來。
葉白宣見她停住了手,好奇地湊上去,問道:“怎麼了?”
江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