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袁晨斌揉著額頭的手放下,扁了扁嘴巴,在我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他小聲說道,“我一個人睡,害怕。”聲音裡還透著些許不安和無辜。
我的腦袋一下就耷拉下去了,這是個什麼事啊,一個大男人,睡在學校裡還害怕。從對床那邊,不知是秦亦銘還是孫謙,發出有感染力的熟睡鼾聲,讓我好生羨慕。我耐著性子,抬頭湊近看著他的臉,確實可憐兮兮的,抿了抿嘴唇,我也不好說他什麼,於是強撐著眼皮問他,“你想怎麼樣?”
袁晨斌激動地跳起來,一步跨到我床上,側個身子,貼在圍欄上,“我想和你睡。”
我的腦袋再次像失去重力般耷拉下去。有沒有搞錯,這麼小個床,還要再擠一個人。但是對上他這張滿心期盼的臉,還真的居然狠不下心拒絕,再加上我的睡意漸濃,也無心和他多說什麼,見他這麼自覺地靠在外面,也就隨他去了。
袁晨斌見我沒有拒絕,毫無愧疚之心的安安穩穩地扯過我的被子,我挑了挑眉,沒再理他。
睡夢中,覺得身上有異樣的觸感,軟軟滑滑的。我皺眉翻了個身,夢到了宴禟,夢到了他趴在我身上,舌頭舔著我的身體,軟軟滑滑的……
薄薄的一層陽光覆在臉上,很不滿地從鼻子裡噴了一口氣,不下十分鐘,手機鬧鈴已在耳旁震動起來。摸索著將它關掉,袁晨斌歡快的聲音闖進我的耳膜,“隱心,起床了。”
我哼哼著應答,掀開被子倚著牆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悶,“你什麼時候回去的?”
袁晨斌的回答有些含糊不清,我聽著大致意思應該是,我睡著後,他就又爬回去了。他還撓著頭,很不好意思地和我說謝謝。
我們是兩個班,所以課程也是不一樣的。梳洗乾淨後,去食堂吃了早飯,我們便進了各自的教室。
外語專業的班級,女生永遠是比男生多的,我放眼望去,各個都是活潑可愛的小女生,男生就六個,我們都心照不宣地選擇了靠窗的位置,正好六個男生坐一排,其餘都是小女生,聽著她們唧唧喳喳的,也還蠻有活力。
我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等待著鳥老師到來。鈴聲響後,遲遲不見老師,我用手撐著腦袋,在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聲鑽進我的耳朵。我猛地抬起頭,幅度大得讓講臺上的女老師朝我這邊看了看。
我有些不能接受,不是都安排好的麼,我的老師是鳥老師才對啊。
嘆了口氣,無聲地笑了起來,唯一隻有一個可能,鳥老師臨陣和別的老師換班了,你就這麼怕見到我,連個男人樣都沒有,竟然還敢玩我妹妹。你以為你不教我,我們就碰不到面了麼,同在一個學校,這樣的機率可是為零呢。
等等,剛才這個女老師自我介紹說她叫什麼?黎棚?
呵,難道最近的老師名字都流行朋來棚去的麼,兩個月的朋字原來這麼吃香。
第二十八章
第一堂課按著最基本的東西開始學,黎棚在黑板上一板一眼地教我們寫每一個假名。
剛開學的第一堂課,學生們總是最認真最安靜最配合的,大家都按照黎棚所教所說的,拿起筆在紙上有模有樣的書寫。
我也同樣一筆一畫地寫著,只是忍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哈欠,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端正,趕緊改正,挺腰坐直。瞥了一眼旁邊的孫謙,他也是興致欠佳,握著支筆,神情怔怔的,似思緒已飄到千里外,眼神有些木訥。
黎棚兜了一圈,走到我們身後,我胳膊移過去,推了一下孫謙,他如夢初醒,筆在手上打了一個圓弧滑落,與木質方桌撞擊發出乾脆的響聲。見到黎棚,將摔落的筆撿起,架在手上,緩緩地動手寫起了字。
黎棚滿意地從我們旁邊經過,直走向講臺,總結著她看到的一些不足之處。孫謙對我露出了羞澀地笑容,襯在他白淨的臉上,竟也有了些書生氣息。
我耐心地等待著下課,鈴聲一響,我就起身衝出教室。聽到黎棚生氣地一拍講臺,我皺眉,與她對視,見這位老師的臉上有著慍色,望著底下皆是坐得好好地學生們,頓然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黎棚壓制著怒氣,以老師的威嚴說道,“我還沒有下課。”
我撇了撇嘴,頷首以表歉意,走回自己的座位,我準備去兩班的教室門口逮鳥老師的,這樣一拖延,依他的性子,肯定溜了。聽著黎棚在講臺上佈置著作業和一些廢話。突然,眼底晃進一片白色,見是黎棚站在我面前。
我仍保持著低垂著腦袋的姿勢,一隻手伸到我面前,示意我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