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律師已經在整理東西準備離開了。
瑜顏墨坐在病榻之上,從外貌上,根本看不出究竟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悅菱知道,他就像往常那樣,表面什麼問題都沒有,但是到了一定的時間,或者發生什麼觸發事件,就會躺下去……發生任何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悅菱,”看到她,他微笑著伸出手,“快點,到我這邊來。”
她殷切地撲了過去,抱住他。
“來,”他拿起厚厚的一疊遺囑,“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沒有戒指那麼好看,不過可以保證你一輩子都過得快樂。”
悅菱痴痴地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死了,可是看起來卻這麼開心。
他說什麼遺囑可以給她快樂,可是,如果這世上沒有了他,她還會感到快樂嗎?
“顏墨,”她把頭埋在他的胸膛,“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只有跟你一起,我才覺得快樂。”
她的話讓瑜顏墨心中泛起酸楚,可是他強撐著笑顏,吻著她的臉龐:“傻瓜,快樂是有很多種方式的。你死鑽牛角尖,怎麼可能得到它呢?來,我給你講一下這裡的細則。”
他抱她到身邊,讓她鑽進被窩,躺在他的懷裡,給她一條條,一頁頁地講解著。
他每說一個字,悅菱就覺得自己的心尖在滴一滴血。
他想的多周全啊,事無鉅細的,要把他的所有都留給她,他對於她,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可是……可是她還在為了自己的感情,為了自己的感受,而把唯一能救活他的方式給……
她果真是個傻瓜呢。
悅菱拿著遺囑,泣不成聲。
她的愛情算什麼?她的感受算什麼?
什麼都是比不過他活在世界上,讓她知道他沒有死,還可以好好保管屬於他的一切。
顏墨,悅菱不值得你這樣做……
不值得你拋卻一切,犧牲一切,卻換來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若是你死了,悅菱還怎麼會活著呢,要所有的財富和名譽來做什麼呢?
“怎麼又哭了?”他微微皺眉,吻幹她的眼淚,“真是的,要怎麼你才能開心一點。”
他輕輕將她放倒,壓在她的身上。
他極其痴纏地吻她,撫摸著她。
“過了這一刻,就把我忘了吧。”他撐起來,深深地凝視著她,“回去,去重新找一個愛你的男人,好好守護你一輩子。”
說著,他又俯身下來。
他不怕她嘲笑他,不怕她拒絕他。
他就是要做這最後的一次,在他的神智還清醒的一刻,在他還能主宰自己身體的時候。心中也禁不住暗暗嘲笑自己,表面說得那麼灑脫輕鬆,其實,他連最後一刻也捨不得放手。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
把此生,下一世,生生世世的愛全部捧出,也無法表達殆盡。
悅菱別過頭去,讓眼淚滑入髮間。
他要死了,她卻還在這裡消耗他最後的精神和愛意,她明知道他是可以活下去的,可是她還是自私的拒絕了那唯一的辦法。
她真是太可惡了,她真是太壞了。
她剛才還在輕視常雪,這樣想來,她和常雪又有什麼區別?
不,她不能忍受,她不能忍受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死去。
“不用了。”她突然開口,推開了他,她的臉色,在慢慢的僵冷,她的眼淚,已經徹底流乾了。
瑜顏墨有些迷惑地看著她,她的變化讓他有些茫然。
“悅菱,不要再拒絕我了。”他的聲音裡,隱忍和渴望毫不掩飾,“來,最後取|悅我一次。”
可是悅菱推開了他的手,她坐了起來,穿衣,起身,然後下地拿起了遺囑。
對著全然不解的瑜顏墨,她冷笑著:“果真是個自私的男人,馬上就要死了,還想著要給我這麼一個不堪入目的回憶嗎?”
瑜顏墨的眉,深深擰了起來:“你在說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反正你已經立下了遺囑,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也不再需要費心來討好你了吧?”
“你發什麼神經?”瑜顏墨沉著臉。
她是在演戲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的話,她怎麼可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真是可憐,”悅菱嘲笑著,“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水木華堂派我過來,不過就是想著要怎麼挖空你的一切。本來以為你死了,我什麼都得不到了,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