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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她安安靜靜地任他擺佈,待收筆放下,洛敏才開口:“你為我畫眉,我也不能坐享其成。”

“嗯?”玄燁粗眉一挑,低頭笑看著她。

洛敏不說話,把圓凳讓給了他,當她拿起梳子,解了他凌亂的髮辮才知她要做什麼,玄燁從鏡子裡靜靜看著她,洛敏握著象牙梳從他頭頂的烏髮慢慢刮向腦後,將梳落的髮絲一根根平鋪在紅綢之上,回頭將梳順的頭髮分成三股,細細編成髮辮,結上明黃的穗子。

“在做什麼?”玄燁看她整理著臺上的髮絲,一臉好奇。

洛敏取出梳妝盒裡的荷包,將兩人的髮絲放在一起遞給他,滿含情意地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咱們不忍心剪髮,只好將梳落的髮絲撿起,放在荷包內,倒也能表情意。”

玄燁聽她言之有理,發了一會兒愣,隨即用力捏緊荷包握住她的手,爾後只聞他深情喚了一聲“敏敏”。

卯時近,很快門外已能聽到梁九功前來提醒玄燁上朝,玄燁收下荷包,在她額上親吻,便由她親自侍奉更衣盥洗後離開了她的屋子。

原以為這樣的夫妻生活可以天長地久,可在五日後醒來才知是一場奢望。這五日,玄燁頻頻宣召她,夜夜與她共寢,幾乎成了專房之寵,而這無上的恩寵令她貪戀以致忘本,直到太皇太后召她共進晚膳才知是該收斂了。

夫妻專寵從來不能為帝王所有,凡為君者,當以普施君恩,方能得眾人之心,保天下安寧!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這一日天氣依舊很熱;就算到了晚上,也掩不住屋子裡熱氣騰騰。洛敏熱得睡不著,穿著一件薄薄的杏黃衫子背門而立,側面臨窗,手搖玉扇;今夜寢宮沒讓任何人坐夜;玄燁沒來;也沒宣召她去侍寢。

一連五日的召幸不僅令隨行的嬪妃瞠目結舌;太皇太后與皇太后自然是坐不住的;底下的人還來不及巴結倍受皇帝寵愛的她;她已被太皇太后召去共進晚膳。縱然忐忑不安,她也沒有在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人家面前失了儀態和分寸,任憑太皇太后對在座的皇帝教誨再三;她也安安分分,從頭到尾未曾多言半句。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天,那天的情景、對話仍是歷歷在目、清晰在耳。一桌晚膳,只他二人陪伴太皇太后,蘇麻喇姑陪侍在側,照應宮女太監們在奉上膳品後便全數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的宮裡沒有焚香,只有茉莉花香盈滿一室,倒也不會顯得氣氛太過肅靜,當她老人家囑咐蘇麻喇姑為洛敏添菜時,依舊笑得慈眉善目,很是親切而舒適。

一開始也只是說些家常,待膳品用得差不多了,太皇太后才換了話題:“皇帝正值青春,可子息不旺。如今後宮佳麗也不少了,難道都瞧不中?專房之寵太過,難免六宮嬪妃不生怨,多子多福、多子多助,帝王家尤其如此啊!”說著,太皇太后又若有所思地看了洛敏一眼。

她那番話雖是對著玄燁說的,可也意在訓導洛敏當持後宮嬪妃婦德,洛敏恭順一低頭,以表謹記在心。

玄燁也恭恭敬敬地凝神靜聽,神色極為孝順。

他們心裡都是明白的,太皇太后特意遣散了人,只留了蘇麻喇姑隨身侍候,一心一意親自勸導兩個孩子,如此也不會叫他們在旁人眼前失了顏面,這般費心,他們自然也不能拂去好意。

於是當晚,玄燁沒有去洛敏的行宮,也沒有召幸任何后妃,只是在自己的寢宮批了半夜摺子,讀書直到天明。

玄燁三天沒來,她也確實度日如年,唯有在日間刺繡習字方能抒懷,而每到夜裡,思念更甚,卻不好差人打聽他今夜宿在何處,抑或是召幸了哪位嬪妃,那樣只會令她更加難受。

好在,他與她心意相通,以遞詩傳情,才不至於在深閨太過寂寞。

玄燁特賞了她朝鮮進貢的雪浪紙,由她任意揮墨。可惜她不善琴音,無法將她描摹的《虞美人》彈唱出來,而玄燁覺她寫得雖好,可總是難掩閨怨之氣,為撫平她的思念,他便以一首《長相思》相贈:

“長夜長,短夜長,兩重黑夜添惆悵,相思何人唱。盼月沉,盼露晨,紅日高照情思深,念起莫要嗔。”

洛敏對著這闋詞傻笑一陣,神奇般地竟也沒覺得那麼熱了,將他用盡心思寫下的《長相思》好好收藏後,便睡了。

一來二去,這樣以詞傳情的日子又過了五日,這天午休後對鏡梳洗完畢,吃過晚膳,本想寫一首詞叫人交還,不料太皇太后宮裡打發了人來傳話:“宜貴人吉祥,傳太皇太后口諭,特請宜貴人往水雲榭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