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多大起伏。
他下意識踏上前去,擋住石雲秋半身,隱約有護衛意味,對堂上的匪首抱了抱拳,從容應對。
“承蒙石大當家垂愛,我與她確實‘走婚’了。待幾件生意上的雜務定下,自會宴請眾方好友,屆時定請嚴爺作為上賓。”
“吵什麼吵?!全給老子閉嘴!”嚴老大陡地怒吼,連樑上的塵灰都教他的雷嗓震下了,但他吼的物件不是玉鐸元,而是堂下一旁擠成團的幾十個小兔崽子。那些人正圍著一堆剛從某支商隊那兒搶奪回來的戰利品,瞧得津津有味、目泛紅光,直想佔為己有。
老實說,嚴老大巨吼的舉動儘管不是針對來客,多少像在指桑罵槐,“下馬威”的意味甚是濃厚。
玉鐸元不語,沉靜待著。
適才,他已將化干戈為玉帛的想法仔細傳達,努力欲尋求雙贏的局面。水至清則無魚,他不能因對方是賊窩就不進。“星宿海”的盜匪雖是烏合之眾,但人數眾多,要想走通西南域方,一是要狠滅掉這賊窩,二是用賄賂之法。前者估量起來耗財又耗時,不知得拖至何年何月,走第二條路也許較為容易。
再有……他竟是現下才知,這個年近半百的賊頭,心儀的物件竟是“霸寨馬幫”的前任當家夫人。
如今玉家與“霸寨馬幫”算是合而為一,嚴老大若要出手,多少有些顧忌。
很好。
極好。
他的“走婚”走得很值,替玉家爭取來不少籌碼。
心口突如其來一燙,如被針煨似地緊縮了縮,他腦中浮現“走婚”過程,那一幕幕奪人心魂,非得使勁兒鎮壓,才能把亂竄的心思牢牢抓住。
擋在身後的人兒欲要向前,似覺得他受委屈了,想要為他出頭。
玉鐸元想也未想,擱在腰側的溫掌一把抓緊姑娘的小手,用力握了握,暗中要她別衝動。
石雲秋側望著他,見他面目沉穩,躁躍的方寸也隨之定下。
被頭兒雷喝一聲,底下的嘍囉們懼畏地靜了靜。
嚴老大抓抓黑胡笑了,炯眼再次掃向玉鐸元,道:“你想請我上門吃喜酒,倒也可以。你想走通西南,直奔域外幾個小國,我也樂觀其成,只要照顧得到咱這幫弟兄,給點花花銀子過活,你玉家的貨我保證不動,還會讓底下人暗地給你清路障、多關照。”
“那就多謝嚴爺了。”玉鐸元內心一弛,抱拳稱謝。
“先別謝,咱們一事歸一事來算。到底曹老三是咱‘星宿海’出去的,儘管他辦事不力,先在楓林白蘆坡那兒敗了一回,沒膽子來見我,又自以為能將功折罪,所以領著剩餘的人再去動你‘江南玉家’,他蠢笨如牛,我這個當老大的自會教訓,但你們確實傷了他,還讓我折損好幾名弟兄,這事不作個了結,我這張臉該往哪裡擱?”
石雲秋雙眼細眯,正欲啟唇駁話,玉鐸元已先言語。
“嚴爺待要如何?”同對方講理無用,乾脆問個直截了當。
嚴老大又搔起黑胡,收起跨在扶手的一隻大腳,稍微坐直身子,嘿了聲道:“也不如何……就同我底下的小子比劃比劃,贏也好、輸也行,總之大夥兒切磋切磋!”
“嚴叔叔想看對打,有何難處?”石雲秋揚眉環看,朗聲道:“是哪一位欲來賜教?”
“慢!”嚴老大巨掌一揮,呵呵笑出。“‘星宿海’與‘霸寨馬幫’也算親近,咱們兩家好來好去,哪需要打?我誰也不看,就只想瞧這位姓玉的小子顯手段,你就乖些,別壞了我興致啊!”
“可是嚴叔叔——”
才要再說,只見嚴老大一個彈指,一名光裸著上半身的黑巨漢已從眾盜匪中走出。嚴老大的身材已是異常高碩,這位黑漢子更形可怕,頭頂都快碰到上頭的石樑柱了!全身肌肉虯結不說,他光是十指陡握,周身骨骼立即發出“啵啵啵”的聲響,震人耳鼓。
瞧這黑漢子兩隻缽大的拳頭,怕是一拳便能捶爆犛牛頭。
哪能這樣?!
石雲秋的心咚咚劇跳,踏上前又想同嚴老大說話,披風裡的一臂卻再次被男人握住,還往回倒扯,不教她出頭。
斜覷他,她低聲微促地道:“你會被打死的!”即便不死也得重傷啊!
她內心氣急,模糊想著,不曉得蟄伏在他體內的異能,不發功時,多少能不能如“金鐘罩”、“鐵布衫”那般,讓肉身捱得了打?
“有可能。”玉鐸元淡道。
“那還打?你不怕嗎?”
想找個上好男人來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