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叫得好響,外頭的牛羊馬全聽見了。”
她她她……真是夠了!“我說的是喊痛!真快活就別喊痛!”
“快活時能盡情喊,喊得羊皮帳子塌落也無所謂,為什麼痛就喊不得?哇啊!連痛都不能哀叫個一、兩聲,你這人未免太霸道!”
“你——”玉鐸元覺得麵皮也燙了,又惱又……說不出的莫可奈何。這感覺相當怪異,夾雜有幾分想笑的衝動,但硬是忍下了。他啊,竟然跟她抬起槓來,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鬥嘴贏了,石雲秋勾唇又笑,挺得意的模樣,突然湊去啄了他的嘴。
“你別惱啊,我其實很感謝你,很承你的情。”趴在他胸前,捧著那張好看到不行的男性臉容,她神情猶醉,低喃:“玉鐸元,我會待你好,不會欺負你,我……我很謝謝你的……”
她似乎又逗起他來,但玉鐸元臉熱耳鳴,一時間不能反應,而心頭彷彿被澆灌滾油般,某種痛且緊繃的灼燙感當頭罩下,卻也沒想要掙扎。
唯一能反應的,是順應慾念去品嚐她的紅唇。
然而,心已不能知足,少了一塊似的,他得去找來補上,得努力往她如花身軀的深深處、一遍又一遍覓尋……
第六章 千秋醉裡醉千秋
真正走了婚、纏綿再纏綿的兩人,隔日踏出羊皮帳時,外頭天光大亮,瞧那日陽爬升的所在,約莫是正午時分了。
由牧人們那兒得知,莫老爹和力頭一清早便策馬離開冬季聚落,石雲秋該是老早便知,僅頷首微笑沒多說什麼。
倒是玉鐸元難得地紅了俊顏,猜想離開的兩人定是知曉自家頭兒昨晚“走婚”的計劃,因此連聲招呼也不打,要走便走。
昨夜,最狂亂的一夜。
狂亂到最後,連他都要不識得自己。
別牽扯到感情,他和她之間沒有“感情”這種可笑的玩意兒。
說來說去僅是各取所需,他需要“霸寨馬幫”的勢力相挺,她則需要一個男人慰藉,所以兩人自然地走在一塊兒,極度的理所當然,相信即便將來分離了,也不會有多大的相思難捨。
然後就在這一天,他們拜別了熱情的牧民們,繼續往“星宿海”的方向馳奔,整整過去一日,終於抵達那片沼澤與淺灘密佈的大河源頭處。
薄敷雪花的草原上,一個又一個的湖泊錯綜置位,大大小小,數也數不盡,湖面上結出極薄的冰霜,教人如何也不敢縱蹄輕過,怕沒留神真跌進那一汪冰湖裡,人與馬會一塊兒墜進寒水底。
“星宿海”望眼無際,他首次穿越,只能緊緊追隨她。
在這一片平坦的、看不到盡頭的湖原上,唯一用來辨識方位的,僅是一個又一個的野犛牛頭角骨。
犛牛頭角骨大刺刺地擺在幾個地方,當作認路用的記號,有些會在頭角骨上頭點著顏色,不同顏色代表不同方位,讓行經此地的旅人不會弄錯方向,然後鬼打牆般一而再、再而三地繞回原處。
然而,他們尚未全然穿過“星宿海”湖原,佔據此地為王的“星宿海”盜匪老早便躲在暗處留意起他們二人,已於半途遣人相迎。
“我早說過,你阿孃要肯來探探我、陪我說會兒話,又或者……願意一輩子在這兒住下,咱們兩寨成一寨,稱霸藏、川、滇,那當真是西南為王,你想要什麼、想做啥兒,我這個當爹的難道不允嗎?”
聲如洪鐘的嚴老大抱著壇酒、斜坐在堂上的烏木大椅上。他年約五十,滿嘴落腮鬍,生得異常高壯,一對銅鈴眼如見到什麼稀奇玩意兒似的,直瞪著堂下連袂而至的一男一女。
他說“我這個當爹的”一詞,多少有占人家便宜的意味,但聽進石雲秋耳裡,倒也不生氣,畢竟這位嚴老大痴戀孃親多年,明明是壞事幹盡的傢伙,竟也懂得男女間純情的事兒,求來求去,只想求佳人青眼垂愛,即便僅是稍縱即逝的一眼,此生亦足矣。
痴情的人,管他是好人、壞人,全都值得尊敬。
“嚴叔叔這麼想念我阿孃的話,待我平安轉回‘霸寨’,定把您的心意告知我孃親。阿孃她向來心軟多情,定會為您的誠意感動萬分,沒準兒真應了嚴叔叔的想望,搬來這兒住下呢!”前提是,她得“平安轉回”,若傷及她毫髮,啥兒都沒得談!
大笑兩聲,雖曉得石雲秋打什麼算盤,嚴老大也沒想多加深究,只掃了她身旁的男人一眼,問:“所以,是你這個‘江南玉家’來的小白臉,和我未來的閨女兒走在一塊兒了?”
就算被批作“小白臉”,玉鐸元的表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