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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刀嗜血若狂。刀身頻頻相接,每接一次就是一次死亡的危機。宮不屈之所以以少年大成,主要是父親昔年在武林中不成器,且受過奇恥大辱;激發了他的向上之心。如今又在辱妹家醜之下,亢奮了他的鬥志和殺機。此番對決的目的不僅是取勝,而是改變宮家的形象。

高凌宇只想小勝,挽救四位掌門人的性命。

絕對沒有超過十招,宮不屈故技重施,就在三個極少有人用的角度上揮出九刀半。這半刀不進不退,似進似退;不左不右,不上不下,當然也可左右,也能上下。當初高凌宇就栽在這一招上。

這麼詭譎、險峻的招式,而瞬間即可決定四人的生死,誰能不兢兢業業全力以赴?高凌宇的刀勢正值變招之時,無暇思考,沒有自由選擇地施出了與“回春刀法”合研的四招中的第一招。

他所以不用以前在莽林古洞中所研的招式,是因為已經用過,對方也見識過,必會研究剋制之道。此戰不能敗;敗和死一樣地可悲。

這一招出乎對方的意料,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宮不屈以為那招又可取勝,刀尖在他的肩頸之間點了一下,衣破見血,而他的刀也在宮不屈的心窩附近劃了個圈,一塊比茶碗稍大的布片被刀罡狂飈捲上空中。

左護法剛剛噙上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凍而僵冷了。

一個是想一刀而見血封喉,另一個是直指靈臺,收到嚇阻之效。死亡危機瞬間過去,各施出了下一招。宮不屈的這一招,信心十足,因為過去沒有用過。

而高凌宇的這一招,對方更是十分陌生。自己卻有信心,原因是第一招接下了宮不屈上次擊敗他的一招,這第二招應該威力更大了些。

念頭還未轉過,古刀已如千仞萬仞的峭壁絕巖形成的一堵牆,猛壓過來,而“白骨斷腸刀”卻如冬眠中剛醒來自枯草竄起的毒蛇,這第一口咬上是最毒最猛的,眨眼刀尖顫動了千萬次,在對方刀幕上發出驟雨或狂沙灑擊的集密撲打聲。

狂飈過去,二人各退兩步,高凌宇的右袖由袖口到腋下全被切開,而左護法歡呼了半聲,突然又張口僵住。因為宮不屈的夾衫,已自腰上截斷,只差三四寸就全部一分為二變成短衫了。在勁烈的寒風中“噗噗”鼓動作響。

“莫非上次他未出全力,留了幾手……?”宮不屈不能不這麼想,而高凌宇卻不免在興奮,激動之餘痛定思痛,餘悸猶存。

宮不屈吼嘯著,兩人再次疾撲,他只留下兩招,這是最具威力,代表他的信心和尊嚴的一招,竟有五式之多。地上殘雪狂旋激射,這簡直不是肉與肉,骨與骨的接觸,而是生鐵和生鐵,精鋼和精鋼的撞擊。

磨切聲不看而知是森森的白牙,“格巴”聲乃是幾乎不堪負荷的無濤力道自全身的骨節上爆出。宮不屈先天的自卑形成的孤癖和狠勁,此刻已充分表露出來,有如瘋神對惡煞,拳掌如狂風驟雨,腿浪像絕崖落盤,“嗤嗤唰唰”聲撕裂著氣幕刀撕裂著人心。兩人的衣衫,已片片樓樓在狂風中翻飛飄蕩著。

一聲尖嘯,白芒電瀉而過,自高凌宇的大腿上橫掃而過,褲裂血出,深幾及骨。在此同時,淡紅寒焰如幻似真,眼前一花,窄刀已抵在宮不屈的心窩處。衣已破,刀尖刺在皮向上居然未流一滴血。

“回春刀法”之絕之妙之仁,就在於它玄妙無方,但卻招招式式蘊藏生機。可謂仁人仁術,天下至學。

血在高凌宇的大腿上流濺,也在宮不屈的心瓣上流濺。左護法面色一變,悶聲不響撲了上來,但宮不屈冷峻地道:“滾下去!難道咱們‘漁幫’丟的人還不夠嗎?”

左護急忙煞住,道:“幫主,姓高的也沒佔到便宜!”

“呸!”宮不屈吐了口唾沫,這工夫高凌宇已收回刀,宮不屈道:“在這三招之中,第一招本座點中了人家的肩頸之間,僅皮破見血,而目的卻是咽喉,已偏了很多,人家卻將本座心窩處的衣衫劃破一個圓圈。老實說,人家居心至善,手下已經留情。第二、三招那就更不必說了。人家的心地如像咱們這樣狹窄,本座此刻恐怕……”

高凌宇抱拳道:“宮幫主客氣,在下也僅略勝半籌,為了救人,事不得已,宮兄請多擔待……”

這工夫正好右護法急馳而來,乍見這景況,急喘中為之色變。不知誰勝誰敗,兩人的衣衫像賣零碎網子似的,而高凌宇更是血染下衣。

宮幫主道:“右護法,本座命你馬上回幫,當眾釋放四大門派掌門人,且親自送出三十里外,不得有誤。”

右護法道:“卑職遵命,不過卑職是否可以與聞剛才所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