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得出一個結論,別的地方是“要想富,先修路”,而對於潯陽甚至整個江南省而言,要想發展經濟,必須大力發展長江水運,並且將其延伸到省內的主要河流章江,這樣一來,全省中北部的經濟就能夠被全部帶活了。
這一段時間裡,林振華和謝悠善搭伴,忙活了兩件大事。一是敲定了潯陽港的擴建方案,包括建設一個5000噸級集裝箱泊位,預留後續建設新的大噸位泊位的空間。二是與位於長江口的上海港簽訂了一個江海轉運的協議,由潯陽港運出的集裝箱,先透過江輪運抵上海港,然後再移到遠洋海輪上,運往世界各國。
與上海港的聯絡,順利得異常。當年浦東還沒有開發,長三角地區的外向型經濟遠不及珠三角,長江中游更是沒有多少外貿企業,長江航運處於非常冷清的狀態。聽說潯陽方面希望與自己建立長期的江海轉運協議,上海港區的領導可以說是求之不得。林振華原來預想,對方最多願意和自己籤一個五年的協議,誰知對方一開口就答應了20年的合作,價格方面也優惠得讓林振華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作為一個從21世紀穿越回來的人,林振華清楚20年後長江上的運輸會繁忙到什麼程度,雖然他並不知道屆時租用泊位、貨場之類的價格會漲到哪個水平,但他深信,上海港今天與他簽下的這份協議,在20年後,將被上海港的全體職員斥為“喪權辱國”。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林振華聽到這樣的一個說法,在中國可謂家喻戶曉的南京長江大橋,對於長江這條黃金水道而言,恰似一把鐵鎖,死死地扼住了長江的咽喉,成為阻礙長江水運發展的重大瓶頸。
自武漢以下的長江主航道水深可達7米,平常可通行5000噸級的輪船,豐水期更是有可能通行萬噸海輪。然而,建成於1968年的南京長江大橋,淨空只有24米,在豐水期,別說萬噸輪,連3000噸級的輪船都無法從橋下透過。結果,整個長江航運就被南京長江大橋分成了兩截。大橋以下可以走萬噸輪,大橋以上最多隻能通行5000噸輪船。
別看輪船噸位的這一變化,它導致了遠洋海輪無法直接上溯到武漢,長江中游的進出口物資不得不透過江海轉運這樣一種方式來實現運輸,這其中增加的成本和時間是無法估量的。
“沒錯,必須炸掉南京長江大橋。”林振華坐在何海峰的辦公室裡,斬釘截鐵地說道。
也就是何海峰了,換成一個對林振華缺乏點了解的人,恐怕是受不了林振華這種異想天開的言論的。何海峰苦笑著說道:“小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南京長江大橋是南北交通咽喉,每三分鐘透過一列火車,每五分鐘就有兩列火車在橋上對開。別說炸掉這座橋,就是停運一個小時,造成的損失也是以百萬計算的。”
林振華道:“這一點我知道啊,可是,為了南北交通,就卡斷了東西交通,這是哪來的道理?”
“東西交通不是還沒有被卡斷嗎?你說的大橋妨礙航運的事情,我也聽一些人說起過。不過,目前長江航運並不緊張,而京滬鐵路的運輸壓力是非常大的。為了打通長江水道而炸掉南京長江大橋,這種話也只有你敢說了。”何海峰說道,“小林,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
林振華換了個口氣,說道:“我當然知道現在要炸掉南京長江大橋是不可能的,不過,關於長江航道的保護問題,應當提上rì程了。我想向國家提出一個建議,未來長江中下游新建的過江大橋,淨空必須在40米以上,以免重蹈南京長江大橋的錯誤。這個想法,不算是很離譜吧?”
何海峰道:“你知道不知道,橋樑的淨空提高,會使得造價大幅度上升。目前長江中游有幾個城市正在醞釀修建過江大橋,但資金都非常緊張。如果再提高淨空,他們根本承受不起。其實,既然南京長江大橋已經是既成事實,那麼在南京以上的江面上,再提高橋樑的淨空已經沒有意義了。”
“完全有意義。”林振華道,“老何,你要有發展的眼光,我們目前沒有能力拆掉南京長江大橋,但並不意味著未來我們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如果我們現在不提前定下規則,未來長江上的橋都建起來了,再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在真實的歷史中,林振華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自90年代以後,長江上新建了數十座過江大橋,其中相當一部分大橋的淨空就參照了南京長江大橋的標準,設定為24米。在修建這些橋的時候,大家的想法都是如此,既然南京長江大橋已經把航道攔住了,那麼上游再留出更多的淨空又有什麼用呢?
進入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