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小他二歲,自小就愛粘著他。他也極寵這個堂妹,做什麼都帶在身邊。那時他與她無話不談。他曾對她說過自己成年後的理想,要麼仗劍天涯,懲惡揚善;要麼輔佐大哥,擴張隱鳳城的勢力。 那時的琉嫣身量未足,只到他的肩膀,忽閃著明眸,也對他說起自己的理想。她想嫁一個像二哥一般對她這麼好的男人,永遠廝守;她願為他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她願為他生兒育女,繼承香火;她願為他徹夜不眠,只為繡一隻荷包……只是那些都是夢,在他十五歲那年早已破碎的乾乾淨淨。
現在的他,比她矮了半寸。她早已不該喚他二哥了。
他永遠不會後悔剛剛所說的話,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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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一直在發怔。待白琉嫣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後才清醒過來。她並不明白這二公子為什麼要拒絕如此美麗的少女,他明明是喜歡她的。她也並不認為白瀲晨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而忍痛割愛。雖說那女子要出閣了,對方是伏虎城的公子,可是隱鳳城在南,伏虎城在北,就算要戰爭,打起來也很費勁。而且兩個家族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交惡。對了,他們都是一族的,自然不能成親了。只是看白琉嫣的模樣,似乎也不在意這些……
她看著白瀲晨,心中暗歎。他在她眼中已是得天獨厚了。雖然性子暴虐,可是富可敵國的家世,風流俊美的容貌,族中無與倫比的尊貴地位,都足以令世人趨之若鶩。現在多出一個如此喜歡他的堂妹,實在令人豔羨。
只是白瀲晨依然站在原地,雖然面無表情,但卻讓人覺得他好似一個溺水卻連稻草都抓不住的人,滿眼都是絕望。清音十分不解。他這副模樣也不算矯情,只是喜歡就去追啊,何必想那麼多呢……
玉珠此時站在一旁,滿眼淚花。她輕輕喚道:“公子……”
白瀲晨沉默半晌,抬起頭,竟然笑出聲來:“……玉珠,這就是白氏一族顯赫至今所付出的最輕微的代價吧?”
玉珠哽咽一聲,白瀲晨又道:“她果然越來越美了。可是她越美,我就越恨我自己。我沒有資格和任何人在一起。”
這話倒讓人有些聽不懂了。隱鳳白氏如此富強,何必要學人家和親?難到它已經在內部漸漸腐朽了?可是看情形似乎也不像啊……清音心中一震,忽然想起玉鏡所說的話來。這就是了,剛剛看白琉嫣是十六七歲的模樣,卻喚十四五歲的白瀲晨為哥哥,難到……傳言是真的?
玉珠早已泣不成聲。白瀲晨深吸一口氣,淡淡道:“走,回府。”
清音看著他的背影,竟起了一些同情的心思。雖說青春永駐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可是對於真正可以享受到的人,卻是一場災難。十五歲的模樣應該是一種枷鎖吧,他將永遠有一張稚嫩的臉,無法有威嚴的氣勢;永遠無法擁有成年男子英姿勃發的模樣,永遠無法長出一根白髮,一根鬍鬚……也許,這也是他性子如此扭曲的原因?
清音心不在焉的跟在他們身後。現在夜已有些深了,湖畔的行人漸漸減少,可是遠處依然燈火輝煌,隱隱傳來喧鬧之聲。前方的二公子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只見前方站了一個青衣小婢,正是白琉嫣身邊的小月。
白瀲晨微微皺眉,玉珠早已搶先一步,問道:“你是琉嫣小姐身邊的小月?怎麼站在這兒?你們小姐呢?”
那小月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忽然就那麼湧出了幾滴眼淚,道:“小姐先回去了。她讓奴婢帶些話給二公子。”
白瀲晨沉默著,半晌才道:“不必了。本公子不想聽。”
那小月頓時哭的上氣不接下去,抽噎道:“公子難到不明白小姐的心思麼?小姐說過,今日一見即是永別,難到公子連這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白瀲晨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幾分,他道:“那好,你說吧。”
小月卻猶豫起來,她看了看玉珠和清音,為難道:“可是……小姐說的話……不能讓外人聽到,請公子過來幾步。”
白瀲晨淡淡道:“她們不是外人,你說就是了。”
小月卻還是滿臉為難的神色,她道:“公子真的不能通融一下麼?”
白瀲晨踏出一步,卻又不動了:“你到底說是不說?”
那小月咬著嘴唇,一副豁出去的神情,道:“公子,奴婢說就是了……”她緩緩向白瀲晨走來,口中道:“小姐說,她曾經……”就在離白瀲晨幾步之遙的地方,她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猛地刺了過去。
混亂
清音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小月已衝到白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