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落缸中,濺起的酒漬有些濺在他的口鼻處,伸舌一舔,竟是名酒,而此刻他實己到了油盡燈乾的時光了。
要是再不喝個夠,也許會嚥下最後一口氣,那才冤枉。於是他雙手掬著大缸中的酒往嘴裡送。由於雙手已不太聽指揮,掏起的酒已大部分瀉光,只剩少許。
“太妙……在死前能飲此美酒,上天對我高凌宇已算仁慈了……父仇雖未徹底報復……宰的人也不在少數,……
天絕於我.夫復何言……”他隱隱感覺這一大缸美酒似乎在逐漸變淺變少,也未在意,地下室內漆黑一片,只感覺腳下軟軟地不像是踏實在缸底處。
這樣連掬飲了二十餘次,神智也逐漸不清,最後癱在大缸之內失去了知覺。
在此同時,鐵冠英和毛炎山在一個精緻的水榭中小酌,毛炎山道:“鐵兄?這‘白骨斷腸刀’高某人,雖非傳說中那麼棘手,卻也是晚一輩中的佼佼者,鐵兄對他的失蹤似乎……”鐵冠英舉杯道:“毛兄,乾一杯!”幹了酒,鐵冠英矜持地笑笑,又道:“他跑不了的。”毛炎山心中一動:“莫非作了點什麼手腳?”鐵冠英也不便矇騙毛炎山,道:“小弟舍下食客中,奇人異士,雞鳴狗盜之輩應有盡有,這小子手底下的確不含糊,論經驗可就不成了!”毛炎山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為人老練,反正不出施毒這類點子,也不追問;十足的老油子老江湖作風。
不一會,賈飛虹在水榭門外躬身道:“啟票堡主,有點邪門,姓高的迄未找到。”“再找。”鐵冠英頭也沒抬,只揮揮手。
“是……”賈飛虹離去,堡主沒有責怪,他有點納悶,只好顛著屁股去找。這鐵家堡極大,要矩細不遺找遍每個角落,老賈和那護院今夜就別打譜睡啦!
鷹揚天下……第二章
第二章
高凌宇不知道此時何時,此地何地。
他只記得不知多久之前,他掉落巨大酒缸之內,飲了美酒而失去知覺。如今到底是醒了抑是到另一世界呢?首先,他發現這已不是夜晚,這地窖內仍暗,卻可以視物。他是半臥在碩大的酒缸中,身下的墊子有點彈性。
酒缸內是什麼東西有彈性?像鋪了幾層俄羅斯毯子?他下意識地摸摸看,不禁猛吃一驚,原式不變,竟上升五六尺高落在巨缸之外。
他忘了自己醉前內力不聚,連個人手掌都不如。
他只是看到巨缸中有一條比杯口還粗的白色巨蛇。白色的蛇本就稀罕,這麼大的簡直是神話,為了證實是不是醉眼昏花,再次到缸邊仔細察看一番。
不錯,是一條長約一丈,腹部比杯口粗的雪白大蛇,盤在缸底,顯然早已死去,而且缸中本來有酒竟流了一地。
他已知道原因,昨夜他落下來時,無法提聚內力,他身的重量把缸蓋踏破,也擊穿了兩層油紙而把缸身震裂。酒是由這道裂縫中慢慢流失的。
他聽人說過這種白蛇名叫“白帶子”,奇毒,自己喝了大量的有毒之酒,是否又中了這種怪蛇的毒呢?但是,如果又中了毒,怎會恢復了內力?剛才意念一動,就彈出缸外,這是怎麼回事?真的命不該絕抑是鐵冠英作了點手腳只想捉活的?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上面有步履聲,似乎是兩個人,不久停在他掉落的小窗處,甲道:“老李,快看,酒味是從這兒出來的。”乙道:“當然,不過小窗子擋人不擋氣味,為什麼過去沒有濃烈的氣味溢位來呢?”“這話也對,會不會有人潛入偷酒喝?”“不會吧:這些酒封存了十五年以上,誰有這個膽子,當初是堡主親手封缸,也親手畫了他的大印的……”“看看再說……”甲趴下身子伸進頭來,看了一會失聲道:“老張,不對勁呀!好象地上溼漉漉地都是酒,最大的一缸酒蓋子破了丟在一邊,你來看看……”乙也趴下看了一會道:“不錯,這一缸酒八成全流光了。
缸底是什麼東西白森森地?邪門呀!就是有人偷酒,也不必把酒潑在地上呀!”甲道:“我馬上去報告堡主,你去找賈總管來。”兩人一走,藏在缸縫中的高凌宇就耽不住了。再不走必惹麻煩,他有很多正事要辦,實在不必在此逗留。他出了地窖,看看天色,原來又是紅日西沉的黃昏時刻,計算時間,自昨夜飲酒到今天醒來,足足有十五六個時辰之久。
他十分驚異,除過齒頰留香外,全身沒有一點不適。試運內勁,暢行無阻,且有一種活隆隆的生機。
這工夫他聽到了人聲,其中之一正是賈飛虹的口音,道:“沒有看錯吧?就算有人嘴饞偷偷嚐鮮,也沒有必要把一缸美酒都倒掉呀?他是吃了熊心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