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中了兩掌。
當他衝出後窗外時,三個持傢伙的人自屋頂上瀉下。
為了儘快突圍,他不能不撤出刀來。
對付這些人物而撤刀,他真為愛刀抱屈。儘管已中毒,在“白骨斷腸刀”下,這些護院仍然不敵,他不屑收拾這些貨色,殺出─條血路奪門而出。他忽然感覺連視線也有點模糊了。
這是什麼地方?他已弄不清。大概是內院的一個跨院。
眼見毛炎山當階而立,提著一支判官筆,十分篤定。
高凌宇深知他現在實力,但此刻只能進卻不能退,道:
“姓毛的,擋我者死……”毛炎山按筆砸下道:“我看是硬闖者死!”“鏘”地一聲把“白骨斷腸刀”盪開,招式不變。筆已自他的左腋下掠過。
儘管高凌字中毒已深,眼前景物顛倒遊移。由於他的身法超絕,還是在驚險萬分,拖泥帶水之下閃過三筆的猛攻。這三筆落空,毛炎山也不由暗自驚心不已。
當然,毛炎山的迷惑比吃驚更甚,對方既能閃過他的五絕招之二。為何竟接不下鐵冠英那兒掌呢?一個人的身法如此高招,內力會恁地脆弱嗎?高凌宇道:“毛炎山,爺無暇陪你玩,後會有期……”竄向側門外,掠過甬道,又進入另一院中,越過兩道牆。
他知道已是強弩之末了。四周景物迴旋,還感覺噁心欲吐。一個人到此地步就會想到死亡。生死的界限實在太小了、只是誰能勘破“人生本無常,盛衰何可恃”的道理呢?大約有七八個護院之流人物,由總管賈飛虹率領,衝入院中。貿飛虹發現高凌宇搖搖欲倒,不禁豪氣大發,道:
“你們都給我退下去!”部下們自然不便掠美,紛紛退後。掠人之美和成人之美的差距太大了。
賈飛虹道:“姓高的,賈某上次可是禮讓,並非怕你,既然堡主已下令格殺勿論。我可就要真正放手大幹了高凌宇忽然縱聲大笑,道:“姓賈的,真有種!你們賈家的祖墳上大概冒了紫煙,才出了你這麼一個了不起的後代,上……上啊……”賈飛虹也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姓高的似乎宿醉未醒,他揮舞短戟撲上,高凌宇知道內力消失,任何一個人物都可能把他的兵刃砸飛、只好閃避。“嗤”地一聲,肩衣被戟尖劃破了個洞。
部下同聲喝彩,賈飛虹則仰天大笑。主人都沒有逮住的人物,居然一招末到傷在他的戟下,他怎麼不得意忘形呢?但高凌字卻趁機奔了出去。他現在跑都不快了;遑論縱躍?而賈飛虹之所以不急於追他,大概是看穿了他已失去還手之力了。
當然,賈飛虹也猜到他為何如此不濟的原因了,然而,當他不慌不忙迫出此院時卻不見了高凌宇。只是他一點也不耽心,他堅信高凌宇是逃不了的。
原來高凌宇奔到了個十分荒涼的院落中,這兒的花木已被蔓草掩沒,到處蛛網塵封,看來甚久無人居住了。
而現在,當他吃力地走到這無人居住的屋子側面時,實在支援不住了,順牆滑倒,躺在草中。生命已近尾聲了。一旦落入鐵冠英之手,死也不能痛快,人類的命運真是不可捉摸,有時候把要求儘量減低,就連死得安樂也奢不可求。
在這短暫的時光中,他一無所求,只感嗓中焦乾,希望能喝杯茶或者幾口水,如此而已。這不能算是奢侈吧?隱隱地,不知何處飄來濃郁的酒香。
對於酒,他可是個大內行了。這是什麼酒香?蓮花白?高粱?汾酒?龍翔酒?不,不,似乎也不像是花雕。
好象這些酒都沒有這種精純、甘例的香味。
“如果現在我能喝這麼幾杯酒,甚至於一杯……”他不敢想了,這一定是鐵冠英招待客人開啟了封存多年的名酒,香味隨風傳來的。
可是他側頭望去,這屋子接近地面處有一個扁型木格小窗。再仔細嗅了幾下,香味竟是自這小窗內溢位來的。
“這是什麼地方?酒庫?不……不可能的……”的確,這麼好的酒絕不會放在一個荒蕪的院落中。
他伸手一抓一拉,小木格窗由於年久被風雨腐蝕,競整個被拉了下來。他把頭伸進小窗中,垂死的人居然也有“大悅”的心情。
這美酒真的藏在這地窖之中。這是一個地窖。
既然非死不可,他可不願被人發現。而且在臨死之前,再謀一醉不也頗有點悽迷的詩意嗎?凡是洞穴或縫隙,只要頭部能進去身子就能透過。
高凌字試了一會,終於跳到地下室內。而且巧得很,只聞“撲通”─聲,雙足跺破了一個大缸上面蒙箍的兩層油紙和一層薄薄的木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