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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早上起床連吞口水都疼。

顧遙說我呈現病態,建議我請假修養。

可是學校方面一堆工作,不單單是那個研究課題,學科論文截止日也逼近,一個頭兩個大,不敢隨意請假。

昨晚趕論文熬到午夜,怕身體撐不住,睡前吃了片感康應付一下。

結果今早頭痛欲裂,渾身無力,骨頭都要散架。

耳邊的鬧鐘吵鬧個不停,但大腦像是一團黏稠的漿糊,無法控制身體。

漸漸地,刺耳的聲線減弱了,像是煮開了的水,在耳朵旁咕嘟咕嘟冒著氣泡。腦袋裡的漿糊不但粘還重,拉著身體緩緩下沉,彷彿落入了沼澤。

出人意料的是,異常暖和的溫度,我一直以為沼澤都是溼冷的。於是連掙扎都沒有了,乖乖閉著眼,靜靜地等著被淹沒。

沼澤池裡的水愈來愈燙,身體接受到的熱傳遞也跟著升溫,感覺快要溶化成水,變成沼澤的一部分。

朦朧間有冰涼的東西落在了我的額頭上,觸感很舒服,伸手抓住不想讓它離開。

“別走……”我有些急,把對方抓得很緊。

發涼的物體安撫我似的任由我抓住,有聲音回答我:“我不走,我陪你。”不是飄忽不定的,是真真切切地就在耳邊。

心裡安頓下來,身體也不再往下沉。

終於順利地進入到夢裡,夢見小時候發高燒的場景。

生病時做一些掉下深淵,沉到海里怪誕的夢,所以特別害怕一個人。

母親說我平日裡顯得獨立,但是一病起來就是個怕孤獨的孩子。身邊一有動靜就會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呢喃地求著她別走,走開一刻都是不行的。人也變得嬌氣,喝水對溫度很敏感,燒好倒來的喊燙,冷卻久了的喊涼,一定要人工用兩個杯子把水倒涼至適宜的溫度才肯喝。

當初提出要搬出家獨住時,母親沒有反對,只是忠告說我不適合一個人住,萬一生病了根本沒法照顧自己。

單身感覺最難過的時候就是生病了自己照顧自己。拖著病體燒水吃藥,踢了被子讓感冒加重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獨居以來卻一次也沒有病過。生病了要怎麼辦這個問題一次也沒有考慮過。

萬一有一天真病死在家,墓誌銘上要寫什麼?一個同志孤寂的一生?成為gay的反面例子?

心慌。從裡到外的慌。

夢到這裡,喉嚨幹疼得厲害,嘶啞地說了一個字:“水。”

有一股力把我扶起,隨後感覺嘴唇觸碰到了日常慣用瓷杯,細細的水流灌進乾燥的口腔。水溫恰到好處,立刻貪婪的想喝更多,伸手捧住杯子往上傾斜,增大水的流量。

半夢半醒之間,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病了。心想些許是母親來照顧我了,眼皮努力撐開一絲隙縫,看到的卻是鄭淺那張眼眉是天生上挑平日裡很帥但是很欠揍的臉。

今天有點不一樣。沒有那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還是很帥。

這些都不是重點……

當你醒來,發現床邊坐著不知道用何種手段進入你家的人,你的反應是什麼?

我的反應不亞於早上起床看見床頭有坨牛糞。

落差感太大受到驚嚇,一口水嗆入氣管,低頭猛烈咳嗽。

鄭淺拿過杯子,輕拍我的背幫我順氣:“慢慢喝,你喝太急了。”

“你……你……”還沒緩過氣來,我邊咳邊說。

他猜測到我要說什麼:“顧遙說你感冒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怕你出事,就把地址告訴我讓我來看看了。”

“……她呢?”

“她說她要拿全勤獎,下午有課不能缺席。”我就知道,這種棄友保己的事她做得太多了。就算你想偽裝一下擔心我積點德也不至於叫鄭淺來啊。

“那…那你怎麼進來的?”

他指指門口說:“走進來的。”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當我弱智啊。這不廢話麼,不過我還真指望你能爬進來。

“我是說…你沒鑰匙……”如果是撬鎖,那麼大動靜我早醒了。

“你不是有副鑰匙放居委會會長那裡了麼?”

因為有回把鑰匙漏學校抽屜裡,情急之下請了個宰人開鎖工,獅子大開口收了我三張紅紙。為避免類似事件的重演,就寄放了一把鑰匙給了居委會會長。

但是,居委會會長那是一全小區眾所周知的彪悍大媽,是可以為了買菜收錯兩毛錢罵街的。

鄭淺到底是怎麼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