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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越溪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一眼也不曾多看。侍人以色,於其他姬妾,皮相自是重要十分,於他,卻再沒了意義。

這一回,蕭雁南約莫是真的發了怒,連著三個多月,從暮春直到初秋,從繁花盛開到落葉初飄,竟再未召他侍寢過。

也不知是否與此有關,原先他得寵時,水月軒裡衣食供給無不多加優待,連伺候的人走出去,彷彿都比旁的樓閣裡的主子還趾高氣昂些,這時也不知是蕭雁南授意還是府里人勢利,看待漸漸大不如從前,桌上菜餚數量日漸減少,到最後只剩了一飯一菜一湯,還都甚為粗糙,新衣已許久未見,連原先滿院子伺候的人,也只剩了一個貼身的小廝。

對這些所有的事,秦越溪同樣沒有任何反應,仍是安安靜靜地躲在水月軒裡,艱難地熬著他的日子。

唸書習字這些學業倒仍是繼續著的,蕭雁南並沒讓人停了,他也願意學。等有一日回去,設法接了母親出來,總得有一技傍身,以求個安身立命,如今多學些,沒有壞處。

但這水一樣的日子,說沒有波瀾,卻也是有的。齊飛聽說他受傷之後便來瞧了他一回,當時沒說什麼,第二日便送來了許多上好的傷藥。可這攝政王府裡頭,什麼樣的好藥沒有呢?秦越溪對自己的傷又全不上心,他送來的藥,最後悉數被扔在了櫃子裡,沒有用上。

齊飛也不介懷,之後卻忽然來得勤了。每回來尋蕭雁南議事過後,就會來水月軒裡坐一坐,並沒什麼逾矩的動作,只坦坦蕩蕩地和他聊天說話。秦越溪少有介面的時候,大多時候只聽著,他也不惱,笑容仍是一如既往地從容親切。

秦越溪不知他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卻已懶得多管、多想,齊飛是否和蕭雁南有所不同,或是有多大的不同,他都不想知道了,信錯了一個蕭雁南難道還不夠?他沒有勇氣再試一回,就算要試,也不會是齊飛。物以類聚,這人能比蕭雁南好上多少,他連期待都懶得期待。

以齊飛的身份,他自然不能趕他走,可也休想他笑臉相迎。

但這樣的日子他安之若素,他身邊如今唯一的小廝玉安卻忍不得了。

這一日自外面回來,也不知跟誰慪了氣,臉拉得比驢還長,收拾起東西來劈里啪啦作響,著了火的炸藥桶一般。秦越溪再不願理睬,也忍不住皺眉看了他一眼。

玉安見著了,訕訕地放輕了動作,過得片刻,終究忍不住,跑過來道:“公子,王爺許久沒來,您是不是也該去請請安了?”

請安?那個人,那個人啊……

秦越溪胸口窒息般的疼痛,低了頭,顧自急急寫字,不去睬他。

玉安卻不肯罷休。他倒不是那見風使舵的小人,否則也不能眼看著秦越溪失寵多時,尚自甘心留在此處,只是人爭一口氣,他忍得一回兩回,卻忍不得三回四回。

他道:“公子,王爺待您如何,小的是見過的,外面那些人讓狗屎糊了眼,都說您……那個,王爺不會再喜歡您啦,可是我總覺得王爺待您是不同的。您,您去求見王爺,王爺念起舊情,肯定還會跟以前一樣待您!”

待自己不同?秦越溪心裡想笑又想哭,停了筆,低聲道:“我倦了,要睡一會,你出去罷!”

玉安哪肯幹休?急急道:“哎呀公子,您好歹緊著一些啊!您受傷沒多久,府裡頭就進了個十二公子,姿色嘛,還真有點!如今王爺寵他寵得跟什麼似的,連他手下侍候的人那尾巴都翹上天去啦!”他倒忘了不過數月前,他自己的尾巴也險些兒就翹上了天去。

攝政王執掌天下,如今這攝政王府,說句實在的,怕是比皇宮還尊貴些,府裡姬妾男寵自然也都是千挑萬選來的,哪一個不是千嬌百媚的絕色人物?

秦越溪在這府裡頭,本就不見得最出挑,如今身上又留了疤,果然其後蕭雁南便再未召幸,再不久,便進來了個傾國傾城的絕妙人兒,生生將府裡眾多美人齊齊給壓了下去。從來郎心易變,又有道是新人笑,舊人哭,府里人等看著,自然都道他已然失寵,將來恐怕亦絕無再起可能,這麼一盤算,哪還會將他放在眼裡?私下論說起來,自然不會客氣。

今日玉安出去,正撞上十二公子的小廝等人,聽人說的委實過分,忍不住爭辯了幾句,說不過人家嘴多,便氣憤憤地回來找秦越溪。

十二公子?他這一向深居簡出,竟不知府裡來了新人了。秦越溪側了頭,道:“王爺如今,十分寵他麼?”

玉安連連點頭,道:“可不是,比那會兒寵您還……”底下的話,訕訕的不敢再說。

秦越溪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