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頭,如意今天的運氣不錯打到一隻山雞,拔毛洗剝乾淨串起來在背風的地方烤起來,不多久整張小臉烤的紅彤彤。烤雞的香味飄散著,如意舔起嘴唇計算烤雞多久能吃。另一邊隨行十數日的小灰狼伏在地上踮起後腳一點一點的靠近篝火。它的速度很慢,風颳樹枝嘩嘩作響之時,它就踩著風聲挪移幾步,碧綠的雙瞳閃動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啪的一聲,一團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東西摔到灰狼不遠處。那是山雞的內臟和羽毛,灰狼無法抗拒血的氣味,湊近用鼻子用力聞了又聞,舌頭舔過每一粒牙齒,它抬起腦袋望一眼篝火前又低頭開始聞,邊聞邊舔牙齒,但就是不吃。
整隻山雞下肚如意開始爬樹,爬到最高處停下解開腰帶將自己栓在樹幹上。次日醒來,灰狼還是跟著如意滿山的瞎轉悠。她停下休息它也停,她趴在山澗大石上喝水,它就立在下游舔幾口。一次灰狼沒注意腳下的泥土鬆動失足滑下去,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身子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泉水裡它撲騰哀叫。一根碧綠的竹杖伸到面前,本能的它牢牢抓住細細的杆子,一隻手探來,擒住它的後頸拖到泉邊,它後爪蹬住淤泥內藉著外力拼命的爬出來。上岸做的第一件事它抖的她一臉水,第二件事它撲咬剛才拽它的手,但是一嘴下去咬到的是硬硬的竹杖。
“真是畜生!”她怒罵,抽出竹杖用力劈去,不偏不倚的幾下正好全部打中背脊位置,它慘嚎夾緊尾巴嗚嗚咽咽的跑遠不見。第二天,如意撥開枝椏不見樹下那個蜷縮起來的灰色身影,既覺得放鬆又有點失落。然後找早餐時,她又看到它了。它臥在一片茂密的芒草內,灰色的身體與野芒融為一體,若不是碧綠的雙眸瑩瑩發亮,如意可能不會發現到。
它這次離如意太近了,目測十米的距離,它呆在那裡多久瞭如意不知道,發現時激出一身冷汗。在咕嚕嚕肚皮唱歌之時,如意眺望那抹灰捏緊竹杖凝神靜氣。
風吹拂而過,芒草如同海浪一層層翻湧,一根芒掃過灰狼的眼睛,在它眯眼的一刻如意發動了。衝勢之猛,速度之快,灰狼是始料不及的,那與它一般髒汙瘦弱的動物提著竹杖奔到跟前,它反應過來馬上逃跑。
在草叢中追趕獵物並不方便,如意追了幾步就很快尋不到灰狼的蹤影,她胡亂的認準一個方向拼命抽打,十幾次後杆子抽中一個重物,一團灰色的東西飛出芒草又噗的一聲重重掉回去沒了動靜。
如意飛快的跑向草堆凹陷處,灰狼張著嘴喘氣,血紅的舌頭垂在地上,一條腿佝僂著抖顫。它夾緊尾巴嗚咽,聽見動靜掙扎著爬起來看一眼又渾身虛弱又彷彿是認命一樣倒回原地。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如意這天一起來就覺得腹痛如絞,剛開始她以為自己又吃壞肚子(拉過幾次肚子了),後來發現這個痛法不對,一看竟是月事來了。十七歲才來月事,如意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她撕掉一件裡衣胡亂搓團墊在身下,然後抱緊竹杖咬牙忍痛。
日月交替,山上起了風,如意大概是凍的過了居然渾身暖洋洋的,腦袋裡也沒有早前那種恨不得切腹自盡的想法。痛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餓感,正在如意自我打氣起來想去弄點吃的,啪的一聲,一條半死不活的草魚落到她面前。
“來福?”
如意叫了一聲,隔了一會兒夜色中踱出一隻狼來,綠色的眼睛明亮亮的不亞於月光下的螢火蟲瞬間發出的光芒。灰狼舔掉嘴邊的魚鱗,離的遠遠的趴伏下身體,狼頭枕在前爪上不斷哼著氣。
“咬的這麼爛怎麼吃啊。”如意把死魚翻來覆去的搗騰,吐槽幾句結果還是烤著吃掉。
在“來福”的幫助下終於尋到一家獵戶,又在獵戶的幫助下走出圍困多日的深山。如意尋到齊國在墨者行會的分舵時不禁熱淚盈眶。
“請你在此稍後。”墨者請如意在外等候,在驗過矩子令的印鑑絕非偽造之後,他匆匆出來禮貌的請如意入門。如意抱拳謝過準備進去,那墨者突然開口道:“且慢,畜生不能帶進去。”畜生指的是如意腳邊的那頭灰狼,彷彿聽懂那墨者在說什麼,灰狼齜出長牙嗤了一聲,渾身的毛根根豎起,預備發難。
“來福!”如意低低叫了一聲,然後抱拳向引路墨者笑道:“忘記介紹,這是我是徒弟。”
☆、刺客?善柔!
如意入春前出發來到臨淄已至初秋時分,更換上齊派墨者的衣服,如意發現一個大問題。齊派墨者服襟口比趙墨的要低半寸,這代表無法再擋住喉部。加上在山中純天然野味吃的太多,營養大量補充下,原來一馬平川之地不知何時搭出兩座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