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見灘塗上曬著許多棕黑色的昆蟲,復又轉回了視線。
過了一會兒,便見那小男孩端了一盤熱騰騰的魚蝦上來,又遞了兩個精巧蘸碟,果是按照墨子昂說的,香醋搭配薑末。
馬嘯嘯笑眯眯地道了聲謝,卻聽那小男孩稚聲稚氣地答道:“不必多禮。”說罷轉身走了。
馬嘯嘯又是一笑。
待到午後,二人便也去排隊進城,堪堪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才進得薊州府。
歇了一夜,復又往東而行。
十日過後,馬嘯嘯和墨子昂方來到齊州府。
此番進城照例又是一番排隊盤查,等的時間竟比在薊州時還久,墨子昂見馬嘯嘯等得不耐煩,開口說道:“齊州一過,便是皇城,自然更要小心些。”
馬嘯嘯只得耐心等待。
兩人進城以後,找了一處飯莊吃飯,一進到大堂,馬嘯嘯的視線立馬被廳中的說書人吸引住了,徑直坐到離他最近的一張飯桌上,剛剛落座,又怕那說書人說到興高采烈處口沫四濺,保險起見,又拉著墨子昂往遠處挪了一座,適才落座。墨子昂但笑不語。
只聽廳中驚堂木一敲,說書人整理長袍,便要開說。
馬嘯嘯第一次聽說書,自是興致勃勃,一雙眼牢牢地把那頭髮花白的說書先生盯著。
那說書人朗聲說道:“若說起咱齊州府的故事,高門親貴,名師大家,幾天幾夜都是不肖說盡,今日老朽便要說一說咱齊州如今的高門蘇家。”
一聽到這裡,馬嘯嘯猛然想起,素喜曾經說過的太君本是姓蘇的,本家是齊州蘇家。當下心中不禁一震,只聽那說書人接著說道:“齊州蘇家如今入朝為官乃有多人,九卿中典客、宗政、少府等官制,皆有頭銜,自是齊州人人皆知。今日我要說一說,蘇家嫡女蘇海棠的故事,蘇海棠乃是先帝宜妃,出入宮時僅是昭儀……”
故事自然是經過添油加醋,跌宕起伏。馬嘯嘯聽著聽著便明白了,這赫然說得是太君的故事啊……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太君閨名竟然叫海棠……
只聽那說書先生口若懸河,一一說道蘇海棠如何獲得盛寵,又如何智鬥眾妃,誕下福王,一路晉封,當真是一波三折,精彩動容處,令人淚下,隨著劇情發展,廳下觀眾忽而屏息,忽而發笑,心境隨之上下起伏。
馬嘯嘯聽得也是連連心嘆,太君真是個宮鬥人才啊。
只聽驚堂木又是一敲,那說書先生轉了話鋒道:“不過先帝宜妃一生最為精彩絕倫之處,乃是大穆人人皆知的福王率兵救母的故事……”
馬嘯嘯一聽,心中卻道,這個故事她知道啊。
那說書先生將福王與宜妃間的母子情深渲染得催人淚下,廳下好些個婦人都開始隱隱啜泣,悄悄抹淚,只聽那說書先生接著說道:“福王最終接的宜妃回到江南鎮天府頤養天年……”
聽到鎮天府名號的時候,馬嘯嘯心中不禁一動,著實五味雜陳,有悲有喜,恍恍間想起了太君、素喜和綠意。當然,更多的還是鎮天府裡的小王爺。
一想起他,腦海中恍然便是他立在桃花樹下,含笑向她伸手的模樣,馬嘯嘯連忙搖了搖頭。
只聽那說書人又道:“昔年福王被鮮卑人所害,這福王少子周寧衍,如今的鎮天府王爺與鮮卑人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卻不料又聽到此名號,馬嘯嘯心中莫名一沉。
“說到這周寧衍,老朽可有說不完的故事,今日且說一件,便是‘摔玉謝兵權’,三年前,周寧衍為表忠心,將鎮天府虎符摔成兩截……”
馬嘯嘯一聽此言,腦中登時一片空白……
隔了好一會兒,說書人的聲音才漸入耳際,“可巧的是,這鎮天府王府裡的側妃,也是江南蘇家的嫡女,名喚蘇怡雪,這江南蘇家與齊州蘇家乃是一脈同宗……”
馬嘯嘯記憶裡的那一抹薄紅猛然浮上了眼簾,她轉過頭對墨子昂說道:“聽了這麼久也怪沒意思的,我們走罷。”
墨子昂眸光暗了暗,卻是笑道:“確實怪沒意思,我們另尋別處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另尋了一處飯莊吃飽喝足以後,馬嘯嘯見到城中市集人聲鼎沸,頗為熱鬧,又拉著墨子昂四處逛了逛,漫無目的地走到一處三條街道拐腳處,只見人群聚攏,將角落裡的一處攤點圍得嚴嚴實實,抬頭一看,攤上掛著四隻紅彤彤的燈籠,上書黑字“冀上之慄”。
馬嘯嘯鼻尖聞到一陣熟悉的糖炒板栗的味道,急忙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