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生呆呆地點了點頭。
……
鯤鵬在暮色中已經行到距離斷頭谷百里之地,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星斗滿天,弦月低垂。陳雲生站在船前,招手令船伕將鯤鵬懸於天空之中,他帶領龍淵,尉遲雪還有滄瀾衛五人隨血獅一起飛向前方的山谷。五人身上被拇指粗細的牛筋繩綁的結結實實,這種強度的繩索莫說是築基修士,就是那些不是以煉體為主業的金丹修士也無法崩開。
五人手上的繩索將十指都繞過,這種綁法多見於修士之間,為的是防止他們施展法訣。然而對於那種施法不需要法訣的修士就另當別論了。
藉著朦朧的月色,一行人緩緩飛了五十里,這時血獅來到陳雲生面前,拱手道:“恩公贖罪,在下要做的像一些,恐怕諸位沒有這麼舒服了。”
陳雲生點頭道:“你儘管按照族中規矩來。”
血獅歉意道:“我族中對於被俘之人,多半不會客氣,回到斷頭谷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半死,諸位若光鮮亮麗的回去,別說他們不信,就連我老血都不相信,多有得罪了。”
說罷,他嘿了一聲,從懷中抽出一根黑色的皮鞭,鞭稍輕掃,便發出嗖嗖的尖銳之聲。他輕輕在五人身上拍打了兩下,雖然極輕,可是痛楚卻深入內心,血漬立刻將身上的衣袍染紅。
血獅還是有些分寸,抽打完之後收了鞭子,帶著五人向前飛去。五十里的路程說到就到,到了谷口,血獅降落遁光,押著陳雲生等人改為步行。按照他的說法,晚間進入斷頭谷,無論是誰都禁制飛行。如有違背,立即成為眾矢之的,會死的很慘。
第二十六章 入谷
一行人正往前走,突然斜刺裡跳出一隻碩大的金毛獅子,長約五丈,高約兩丈,朝眾人吼了一聲,真是眼如流星,聲似炸雷,脖頸上的金色鬃毛根根乍立。血獅跳在隊伍前,對那金毛獅子高聲吼了一嗓子,他的聲音氣勢更大。路中間的金毛獅子聽到吼聲,當即退到一邊,兩隻眼睛不停盯著一行人,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響,彷彿在看一頓夜宵似的。
一行人向前走了也只有十丈遠,突然一聲巨大的吼聲從眾人身後炸開,與剛才的獅吼不同,這次吼聲居然是人言,“都停下來,別往前走了。”
眾人身後的山道上走來了一個滿頭栗色長髮的中年大漢,他身著束胸金絲甲,甲冑之上鑲著一頭張開大嘴的獅子,走起路來,周身甲葉“叮噹”作響,身前背後帶著百丈的威風,千丈的煞氣。
血獅大步流星來到那隻獅妖的面前,瞪著眼說道:“銀鉤,你攔我們去路作甚?”
聽聞此言,陳雲生才注意到這個中年大漢的左側臉頰上有一道貫穿左眼的銀色疤痕,彷彿一道閃電,銀鉤這個名字倒也貼切。
叫做銀鉤的獅妖一臉嚴肅,道:“那五個人是什麼人?為何要帶他們入谷?”
血獅指著陳雲生身上的甲冑說道:“從這明晃晃的盔甲上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除了金沙的衛士,這片土地上誰會有這麼精緻的鎧甲。”
銀鉤點了點頭,卻依舊盤問道:“這麼晚了,你帶著他們進入山谷做什麼?”
“沒什麼。他們是我路上抓的俘虜,想交給族長大人發落。”血獅混不介意地說道。
“五名築基的人族修士,直接在谷外斬首就行了,何必帶入谷中,反倒髒了我們的地方。你若不想出手,我可以代勞。”銀鉤說話間居然從天靈召喚出了一柄爛銀長鉤,銀亮的刀刃散發著森森的寒意。
陳雲生心中一凜,暗道不好,這和血獅描述的有些出入,獅族之人可沒有半點粗心大意,至少從這個叫做銀鉤的獅妖身上看不出來。
血獅怒吼了一聲,四周山谷響徹回聲,他怒道:“我說銀鉤,你是不是沒事找事?放著山口不巡防,偏偏來消遣老子。我在外面和金沙國的修士廝殺,回來還要接受你的盤問。我倒看看你怎麼殺了他們。”說著,一柄長刀也已經擎在手中,刀芒“噗”地將身前的一塊岩石斬碎,而那塊石頭距離銀鉤不足兩丈。
陳雲生心想,獅族之人果真和人族修士大有不同,這簡直是**裸的挑釁,看來此仗無法避免,他偷眼看對面的銀鉤,手上已暗暗凝聚了幾根粗大的元磁,時刻準備著破壞掉手上的繩索。
那銀鉤卻是冷笑了一聲,道:“血獅,不要仗著族長偏向你便如此肆無忌憚,下個月的月考敢不敢和我一較高下,輸了的那個人替對方巡防一個月的山口。”
血獅嘿嘿大笑,道:“一個月也忒小氣了,不妨半年,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