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的包裹放在桌上。
陳雲生微微蹙眉,普通人不知道那包裹中放的什麼,可精通元磁的他卻一清二楚,那濃重的血腥味也一再昭示著那包裹之中放著一顆人頭。
“今日能和大師相遇,陳某好大的緣分。”陳雲生淡淡說道。
苦無面沉似水道:“叫我法號,不要叫大師。只有我師兄那種虛偽之人才喜歡這種虛無的東西。”
陳雲生和柳曉山對視一眼,心中暗暗叫苦,看起來這個苦無現身必然和他們在重法寺的經歷有關。
第五十八章 收割
“你找我們有事嗎?”柳曉山開門見山道。
“我們是偶遇。”苦無面無表情道。
陳雲生懸著的心逐漸放下,既然對方說偶遇,那便是偶遇,這種身份的人物不至於說謊。
“苦無師傅來這裡所謂何事?”陳雲生問道。
“了結一樁恩怨。”苦無的眼睛看向街邊那熙攘的人流。
陳雲生不想打聽對方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問了,氣氛沉默的有些尷尬。
“你們最終還是答應天元的請求了?”苦無飲了一口苦茶問道。
陳雲生點頭,道:“天元大師的委託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蒼生,我沒有理由拒絕。”
苦無冷笑一聲道:“天底下傻子真多,天元用幾首破爛功法便換得有人為他賣命,還賣的這麼開心,可笑,可笑。”
陳雲生心中不以為然,那天元僧傳授給他的每件功法都玄奧至極,他嘴上卻不說,只是冷冷笑了一下。
街上的人流隨著時至中午變得稀落起來,這時候由南向北駛來一輛馬車,兩匹毛色鮮亮的怒馬身後是一個通體楠木鑲金絲的車體,透著一股華貴。
苦無冷不丁站起身,飄身來到街上,擋在路中央,趕馬的師傅看到路中驟然多了一個人,急忙拽緊韁繩,口中罵聲不絕。
車簾拉開,從車中探出一個腦袋,一箇中年男人怒吼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畜生擋路?老於,用鞭子將他抽走便是。”
車伕頗為聽話,跳下車來,手中的馬鞭甩向苦無。一邊旁觀的陳雲生暗暗蹙眉,為這趕車的車伕擔憂。
苦無任由那鞭子甩在身上,並沒有躲避或是防禦,他抬起頭望向那個車伕,說道:“我捱了你一下,公平起見,你也要挨我一下。”
車伕認為眼前這個和尚八成是瘋了,根本不理會,再次掄起鞭子,抽向苦無。和尚伸出巴掌,以極快的速度拍向車伕的左臉,一聲清脆的響聲讓四周過往的行人駐足觀看。
那個叫老於的車伕被橫著削出去數丈,重重摔在一棵樹下,當即失去直覺。苦無冷冷地注視著馬車,等待車中之人。
此時車上那個中年人已經怒不可遏地走下車子,一身華服顯示此人身份非富即貴。此時周圍聚攏而來的鄉民越來越多,從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之中,陳雲生了解到此人是當地的一個鎮尉,負責一方的治安和行政。
“和尚,光天化日之下你攔我的馬車,還擊傷我的車伕,就算你有幾分手段,也難逃這昭彰的天理。”中年人顯然是坐慣了廟堂,說起話來有理有據,迅速在人群之中得到了共鳴。
“這和尚瘋了。”
“他是外地人。”
“外地人欺負本地人,這上哪說理去。”
“還說什麼理,捱打的是執鞭者的車伕,這裡除了他誰還能掌刑司法。”
在人們議論紛紛的聒噪中,苦無說話了,他的聲音具有一種天生壓倒別人的威嚴,雖然聲音不大,卻能令人迅速安靜下來。
“要說理,我們就來說理。攔你的車是有幾樁事情要和你了斷一下。原本和你的車伕無關,不過方才他打了我一下,公平起見我要打回去。”
“你攔我的車又為何故?”鎮尉侃侃而談,頗有底氣。
“三天前的一個晚上,你身在何處?”苦無問道。
鎮尉蹙眉道:“我身在何處與你有什麼關係。”
“與我沒有關係,可與鎮東陸家關係卻不小。三天前他家遭逢大火,那所宅子被燒了個乾淨,這件事情你知曉否?”
鎮尉眉毛一挑,道:“雖然本尉司長這方水土的安寧,可不代表所有事情都需要我負責。我為陸氏一家的事情感到惋惜,並立誓不放過那行兇者,這件事情小雨城盡人皆知,你還有什麼說的。”
苦無冷冷說道:“你的誓言恍如這初春的殘雪,早就隨著那場大火燒的乾淨,因為那場火就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