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笑道:“挺好挺好。今晚月色不錯啊,嘿嘿。”我望天而去,哪來的月亮這是忽然間,眼裡映入一道光,是駱塵點了燈籠。
駱塵萬分自然地攏了我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吃驚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這樣好像不太好。”
攏成了握,駱塵慢悠悠道:“難不成,你想被他截住?”
這麼一聽,我虛涵在他掌裡的手,伸出根拇指,牢牢把他握住。他明顯吃了一驚,我更加理直氣壯:“如果握握手就能保平安,也挺好的。你可別亂想,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權宜之計,你懂的,這是權宜之計。”
他一聲輕笑:“是是是,這是權宜之計。”說完,他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拉我往前走。
燈照亮青石小徑,照出風沙刮過的痕跡,我細細數著地面的縫隙,埋頭與他走在一塊。心像是堵在嗓子眼,怕他開口說話,也怕自己接不上話,好在他沒有說話。
路途不算遠,但好像走了很久很久。這一刻,我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人,不甚清晰。老老實實埋著腦袋數縫隙,直到一個拐角,他把我往他身邊帶了帶:“小心撞牆。”
我猛然機智地想到,好像靠近弟子房再牽手也不遲好吧,這不是機智。
帝詔,塵埃落定
在榻上,久不能成眠,回想顏羽那張疑似便秘的臉,忍不住笑出聲。捲了被子翻身,抬眼就見桌上斜著的燈籠,是他忘了帶走。駱塵?我念著他的名字,悠悠入眠。
想必是我也待不了太長時間,故而睡得晚了也無人喚我起身。顛簸數日,好不容易睡了個安安穩穩,醒了便想去廚房煮碗粥喝。心情良好地淘了一大堆米,準備便宜往來的師兄師姐,待我一走,他們又得過上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日子不對,還有一個顏羽。
剛把火生起來,負責下山採買的兩位師兄已經歸來。望天看看時辰,方不到午時,回想上次與駱塵出去弄到天黑,忽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瞧見新鮮蔬菜,我自然要出去撈兩把,卻在門邊聽聞兩位師兄的對話:
“我一直以為太子之位必歸胥書行所有,畢竟他娘是荀妃。”
“你以為有什麼用?詔書都到了各州府,天下皆知了。”
“話說那胥書沂也沒什麼建樹,大概天下都已忘了帝君還有這麼一位兒子。”
“你懂什麼!這種平日裡低調,等關鍵時刻殺對手個措手不及,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胥書沂九哥,他當了太子?手中飯勺“哐”一聲跌落在地,兩位師兄回頭見了我,趕緊迎上來:“師妹,你病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一把拽住其中某人:“師兄,你們剛才說什麼太子之位?帝詔已經下了?你們在哪裡見著的?”
兩位師兄漠然對視,對我說道:“九殿下胥書沂已被立為太子,詔書在南墉城裡貼著。”
我連連搖頭:“這不可能,不可能!”兩天前,九哥還與我在一起,怎麼轉眼間就成了太子?父君從不急於立儲,何況我還流落宮外,難道宮裡出了事?
一位師兄嘆道:“這世間本沒有什麼不可能,王族的變數更是詭謨難測。區區一個太子位,師妹莫須糾結。唉,只可惜三殿下人心所向,卻終究失了這個位置。”
耳畔的風泛著初秋寒意,撩撥人心蕭索若枯葉。我不明白自己為何是這般心境。照常理來說,我應該為九哥感到高興,但現在是一點興奮的感覺也無。或許,我從不希望九哥當上太子,待他身不由己地捲入前朝是非,遲暮亭大致亦可拆去。
假裝聽不見任何聲音,但願是自己聽錯。耳聞為虛,眼見為實,不親眼去看那張詔書,我絕不會死心。不知兩位師兄在說些什麼,我緩過神來,步子早已跑出很遠。
一個勁往山門飛奔,我必須往南墉一趟,就算有人攔著,我也要去!堅定不移的信念方才釋在心口,一個人影忽然擋住我去路。好的不靈、壞的靈,我只是想想,還真有人來攔了。好在認識這個人。“駱塵,你最好別攔我。”
每挪動一個方向,駱塵就緊隨得密不透風,我的初階松風步在他眼裡,估計就是全無殺傷力的笑話。他的聲音並不嚴厲,他在勸我:“小柒,你還是回去吧。師尊已下令,不得你離開須清門半步。”
我弄不清臉上究竟是何神情,只見駱塵的眼色裡有些疼惜的意味。用力撇開他,手又被擒住,我承認是固執作祟:“如果不去看一眼,我絕不死心。”
駱塵的手勁並無減弱半分,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