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吃了一口蝸牛,“穿西服的男人,看起來像商人;有時候還有軍方人員威斯特歐文將軍也來過,每個人都很震驚。”
理應如此,威斯特歐文是美國空軍司令。
那個孩子繼續說:“普圖南先生有時候到機場的辦公室裡,同他們交談通常都沒有艾米莉在場,好像機場辦公室對她是個禁區,我也曾聽到她抱怨過此事——‘他在做什麼?那些是什麼人?他們在談論什麼?’”
我轉頭望著門茲,“你也遇到過這種事情嗎?”
門茲點點頭,“但我沒有在奧克蘭待很長時間,努南,還有新的機械師鮑…麥肯尼雷接手了那些事情。”
“那個守夜的保安,”羅伯特說,揮手趕走了蝸牛上的一隻蒼蠅,“是海軍預備隊的軍人。”
“你怎麼知道?”我問,“你夜裡也去過機場?”
“沒有,但我姐姐對那個海軍保安很著迷,她一直央求我代她去同那個傢伙講話,他總在傍晚時分才露面”
“如果保安措施很嚴密,羅伯特,他們怎麼會讓你在機場上閒逛?”
“在第一次試飛期間,在她的飛機墜毀在夏威夷之前,保安還沒有那樣嚴密,記者們不停地為艾米莉拍照片,寫關於她的報道至於我,我猜我是那裡的某種吉祥物只要我不礙事,不弄亂工具,不打攪機械師就行。有時我也跑跑退,像上次我幫助你,門茲先生,安裝那組電池。”
“說得對,”門茲微微一笑,“你的確幫助我把那組電池拖進了飛機裡,不是嗎?”
“巨型的耐用的伊愛克斯特電池,”那個孩子說著,點了一下頭,“比所有汽車的電池大三倍,我敢打賭,她是用它們來傳遞訊號的。”
門茲說:“如果用光燃料,她的無線電就無法使用,她必須保持引擎運轉正常,才能讓飛機上的電池組工作。”
“我在旅館的陽臺上觀看了第一次試飛,”羅伯特說,沉浸在回憶中,“艾米莉邀請的我——你能想象得出嗎?我同她的那些穿著華服、戴著珠寶的好萊塢朋友們在一起!但你應該看一看普圖南望向我的厭惡的眼神,他根本不會容忍我在那裡,如果艾米莉沒有告訴他第二次起飛是不是有點虛張聲勢?”
我喝了一口可樂,“你與普圖南先生相處得不太愉快?”
羅伯特皺起眉頭,搖了搖頭,“他是一個卑鄙的傢伙。有時候,他的兒子同他在一起,那是一個不錯的孩子,比我大一兩歲,一點兒也不狂躁很安靜。”
“舉止文雅。”門茲表示同意。
“可是,我看到普圖南先生打他耳光,對他大喊大叫,厲聲呵斥,只為區區小事有一次在集散站大樓的盥洗室裡,普圖南先生因為他‘沒有洗漱’而打了他。”
“你同他交過手嗎?”我問。
“交手!簡直是生死搏鬥!”
我趕走一隻蒼蠅,“這是怎麼回事?”
“有一天,一個穿著軍服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軍銜,但他肯定不是個士兵走進了這裡的餐館,當時我正與艾米莉和努南先生坐在餐館的一角,吃著蝸牛,喝著牛奶,像往常一樣。這個軍人拿了一疊檔案讓他倆簽署,他讓他倆‘放棄’或‘取消’什麼東西,反正是那些意思,我也不懂這時,努南先生說也許我最好離開這裡,於是我就離開了。我剛一走出餐館,普圖南先生就發現了我,他向我叫嚷著:‘你在那裡看到了什麼?’我說:‘沒什麼。’我轉身想走開,他堵住我的去路,開始叫喊起來,由於我看到了、聽到了一些我不該知道的事,他罵我‘流氓’,告訴我離得遠點兒,不要再四處偷窺。”
我瞥了門茲一眼,他正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問:“你是為自己辯解,羅伯特,還是就走開了?”
“見鬼,不,我沒有走開!我向他喊回去——說我像他一樣有權在這機場上閒逛。他看起來似乎要抓住我——只是我不像他兒子那樣長得那麼瘦小,他一定考慮清楚了這一點。於是他繼續向我吼叫:‘如果我下次再在這裡看到你,你就會消失,沒有人知道到哪裡才能找到你!’然後他大步走開了。”
門茲反感地搖了搖頭。
我問:“接下來你做什麼了,羅伯特?”
“回家。我一路想著他是個瘋子,我也被激怒了,你知道當你發怒時的感覺,頭腦中思緒萬千我不會讓他把我嚇走,讓我不到機場上閒逛他辦不到,那裡是我的第二個家。我回家的路是一條偏僻的公路,天色有些晚了,我想搭便車,又想自己也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