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論如何都要做些什麼,以求狀況有所好轉。否則長此下去,非害死阿琪不可。
紅夜搖頭:“不為送糧還總要去看看阿爹阿媽,別說了,快走吧。”
少年攔不住,只好苦著臉跟隨,一路叮囑:“姐,到了土地廟你千萬別進去,吃喝俺送就行了,萬一出點啥事哥會宰了俺的。”
紅夜拍拍小弟,笑說:“看把你嚇的,行,都聽你的。”
往南市走,沿途橫七豎八歪在路邊的災民乞丐漸行漸多,破衣爛衫、蓬頭垢面,寒冬臘月裡躺在石板地,止不住的打哆嗦。許多小孩縮在孃親懷裡,凍得嘴唇發紫。留於城中的都是老幼婦孺,通常三五十人扎堆一處,無外乎是為了擠著暖和些。沿途走來,能清晰看到許多人臉上、手上還有從爛草鞋裡伸出的腳趾頭生滿凍瘡。紅夜目不忍視,撲鼻而來病弱悲愴之氣令她窒息。一抬眼,入目尚在襁褓的嬰孩趴在母親胸口拼命吮吸,婦人衣襟四敞大開似乎已經麻木,乾癟的Ru房根本不可能再吸出半點汁水。
紅夜看不下去了,掀開笸籮蓋布拿出幾張大餅就遞過去,結果,這一下掀開不得了,還冒著熱氣的大餅饅頭,香氣飄散開來,原本歪在路邊像死人一般的災民都頃刻如打了雞血,吃的……有吃的啊!
眨眼間,數不清的災民蜂擁圍攏,數不清的手從籮筐裡搶吃食。場面亂起來,姐弟倆都慌了神,紅夜連連喊:“別搶!別搶!都有的啊!”
可惜哪裡有人聽?人推人、人擠人,生怕自己來晚一步搶不到,前撲後擁,直把二人擠得如同暴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籮筐打翻了,吃食撒滿地,水生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用盡全力想推開瘋狂人群,就怕阿姐出個好歹。
眼看散落的大餅饅頭快被無數人腳踩成爛泥,紅夜又急又氣,這是幹什麼?沒吃進嘴反而糟蹋東西。她彎腰伸手想把乾糧撿起來,誰知壓在人堆兒底下的一個小孩,以為是要來搶,想也不想,抓住她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啊!”
紅夜一聲痛叫,眼前驟然黑影一閃,饞貓竄出來了。周圍左近十幾個人‘撲撲通通’被撞翻在地,“哈”的一聲沙啞咆哮,護法饕餮直撲咬人小孩。
紅夜一驚,連忙摁住饞貓:“算了,不礙事。”
好不容易退出瘋狂哄搶人潮,看看阿姐受傷的手,這一口咬得真夠狠,鮮血橫流,捂著手帕子半天止不住。水生氣得當街跳腳:“這些人咋這樣?天不亮就起床,辛苦大半天為個啥?糟蹋東西還張口咬人?!太過份啦。”
紅夜不吭聲,眼神中瀰漫濃稠哀傷,不過是一筐饅頭大餅啊,又非金銀翡翠人間罕寶,如果不是餓極了,任何一個正常人,誰又會為了一個饅頭半張餅瘋狂至此?越想心越痛,遙望蒼天,她真的好想知道,這個天下到底是怎麼了。
NO。47 傷痕
更新時間2011…10…9 12:49:42 字數:5882
來到南市顧家,水生還是一肚子氣,誰知剛一進門忽然一隻半大狗崽兒‘汪汪’狂吠著撲上來。少年嚇了一跳,好歹也是練了二年多的武功,一抄手掐住狗脖子正順勢要往外扔,屋子裡顧大娘聽到動靜衝出來:“哎喲,水生來了?快放下,自家的……”
水生放開半大狗崽兒,顧大娘照著狗腦袋‘啪啪’幾巴掌,瞪眼訓斥:“黑子!看清楚了,這是一家人,以後不許亂叫亂咬聽見沒有?”
半大狗崽兒‘嗚嗚’哼唧兩聲,灰溜溜躲進院裡去。
水生一臉茫然:“娘,啥時候養的狗?”
顧大娘擺手一笑:“頭些天德福媳婦才給弄來的,現在街面上太亂,保不齊誰家就被偷了搶了,養條狗好看門呀。”
正說著紅夜也進了門,顧大娘一眼就看到她手上鮮血淋漓:“哎呀,這是怎麼了?”
水生氣哼哼說起路上事:“娘,你說哪有這樣的?好心送吃喝還反被咬,叫啥事啊?”
顧大娘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玉兒,和你說多少次了,現在街面上太亂,你一個姑娘家別往那種地方去,誰說可憐人就一定是好人了?萬一鬧出個好歹怎麼辦?”
紅夜隨口敷衍:“阿媽,不礙事的,明天就好。”
一塊肉差點沒咬下去,還敢說好?顧大娘立刻讓少年去找蘭若琪,紅夜連忙搖頭:“阿媽,我真的沒事,阿琪現在病得好重,不要去麻煩他。”
“也是,這樣吧,阿媽這裡也有個祖傳的傷藥方子,就去藥鋪配了來,你乖乖在家等著啊,這就回來。”
紅夜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