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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馳入後面山谷。

山谷險峻,堅冰積雪,怪石鱗峋,馬也難行,陳天宇棄馬登山,轉過兩邊山溝,忽聽得一陣叮定當當之聲,假如奏樂,但那樂聲雜亂毫無章法,急促尖銳,令人聽來意亂心煩。陳天宇登高下望,只見蕭先生揮著一柄拂塵,在兩個敵人圍攻之下竄來竄去,那兩個敵人一個提著把大弓,拂塵拂在弓弦之上,就是一陣叮噹作響,另一個敵人手使七節軟鞭,矢矯如龍,看樣子是想奪取蕭先生手中的拂塵,但那拂塵在鞭影之中揮舞自如,仍然是不斷地拂在弓弦之上。

陳天宇高聲叫道:“師傅!”只聽得一陣丁冬聲響,蕭青峰揚聲說道,“宇兒,不要下來!”聲音急促,似是顯得有些氣喘,陳天宇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對於內功只是暗窺門徑,但聽這聲音,已知師傅的內家真氣,頗受損傷。

原來蕭青峰乃是一位隱名大俠,具有絕頂武功,陳天宇的功夫就是他所傳授。他曾一再的告誡陳天宇不準洩漏,說是若一洩漏,就恐有生命之險,故此陳天宇卜日間習文,晚上習武,就連陳定基也不知道。陳天宇是在師傅來的第二年跟他習武的,前後七年,只知師傅是青城派的高手,至於師傅的身世,以及他為什麼要離開中原,隨自己一家遠赴藏邊,等等情由,師傅都不肯說,也不準多問。只說師傅遇合,乃是緣法,若然我身世洩露,這緣法也就盡啦。陳天宇為人誠樸,對師傅敬愛之極,問過一次之後就不敢再問。

這時冰原上搏鬥更烈,三個人跑馬燈似的風車旋轉,腳底的冰決不時發出碎裂的聲響,若是常人,站著行走也恐有跌倒之虞,更不要說搏鬥了。陳天宇看得心兒卜卜亂跳,心道:“這一次我拼著受師傅責怪,也不能聽他的話了。”提了口氣,走下山坡,他雖然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強敵,自己下去也只是送死,但卻怎忍見師傅受圍攻而不救?

猛然間,忽見師傅身形一晃,接著一聲嘩啦的冰塊塌裂之聲,師傅似是腳底一滑,身向前傾,那使鞭的敵人霍的一鞭,疾如電閃,猛下絕招,攔腰便掃,陳天宇駭叫之聲尚未出已鬥見一條黑影騰空飛起,接著是一聲淒厲的尖叫,另一個人隨著冰塊滾下冰谷,那使弓的怒吼一聲,弓弦疾彈,又是一陣叮咚密響,原來那條騰空飛起的黑影乃是蕭青峰,他故意賣了一個破綻,乘著那使鞭的漢子輕進之際,一個“窩心腳”將他踢下冰淵。陳天宇嚇出一身冷汗,忽聽得又是一聲急促的弓弦的怪響,師傅的拂塵飛散,一篷輕柔若絲的塵尾,竟似是給敵人弓弦拉斷,亂草一般的飄舞空中!須知蕭青峰這支拂塵,看來似是馬虎,卻是烏金精練的,堅韌之極,算得是武林一件奇寶,而今竟被敵人的弓拉斷,這人的內功,實已煉到了”摘葉飛花,傷人立死”的通玄妙境,陳天宇見了,也不禁駭然失色。正自飛奔而下。陡然間,猛聽得又是一陣叮叮的繁音密響,接著急促一聲,聲如裂帛,諸聲俱寂,只見兩人身影,霍的分開,跌坐地上,一個虛舉拂塵,作勢遙擊,一個手彈弓響,弓弦卻已啞然無聲。陳天宇看得莫明其妙。

這時陳天宇已奔下冰原,距離二人只有百來步了,仔細看時,但見師傅跌坐寒冰之上,頭上竟然冒出熱騰騰的白氣。那敵人也是一樣,兩人對面跌坐,怒目而視,相距不過十步。雙方身子,卻是動也不動。陳天宇時才飛馬來時,帶有腰刀弓箭,見此情伏,知道師傅正以上乘內功,與敵人全力周旋。看樣子功力悉敵。陳天宇急於欲助師傅一臂之力,不暇思索,立刻張弓搭箭,在百步之外,突的一匠,便向敵人背心射去。

忽聽得師傅大叫一聲:“宇兒,快走!”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那人舉弓一撥,陳天宇射去的箭,倏的又飛了回來,快若流星閃電,陳天宇嚇呆了,百忙中舉刀一隔,但覺臂上一陣痠麻,虎口流血,那支利筋竟然插在刀上,箭簇陷入幾分,若不是腰刀這一隔剛好擋著,這一箭便有穿心裂腹之災,陳天宇驚駭欲絕,神智未清,就在這一瞬間,猛聽到一聲尖叫,鬥見師傅凌空飛起,拂塵一掃,敵人在地上連翻了幾個筋斗,也隨在他的同伴之後,滾下了百丈冰淵。

陳天宇急奔上前,只貝師傅仍然跌坐地上,閉目不語,面如死灰,拂塵落在身邊。

陳天宇至首侍立,約過了一支香的時刻,蕭青峰的面色才漸漸紅潤,張開眼睛,氣吁吁的道:“宇兒,將那拂塵給我。”陳天宇拾起拂塵,蕭青峰看了一眼,又道,“將拂塵給我掛在腰問。”陳天宇這才發現,師傅的兩支手掌翻起,手指顫抖,幹臂下垂,轉動甚不靈便,陳天宇驚道:“師傅你怎麼啦?”蕭青峰微微一笑道:“我塵尾還剩下一半,他的弓弦卻已給我拂斷,這一場較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