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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婢便是打死也不會吐露一字半句——再說太后也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

淑懿只放下了一半的心,她知道孝莊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誰都說不準這位鐵血太后下一步棋會怎麼走,會怎樣的令人措手不及。

淑懿只顧浮想聯翩,默然半日,卻聽耳邊幽幽一聲,恪貴人語聲柔軟道:“嬪妾為了這事欺君倒也罷了,只是又拿出進香拜佛的事作擋箭牌,不知道神明會不會怪罪於我?”

淑懿知道恪貴人一直想要皇嗣,在這上頭等閒不敢輕慢的,便解勸道:“貴人做這事保住了兩條人命,是大大的善事,神明自然不會怪罪於你的。”

恪貴人笑道:“廣濟寺裡求子進香,向來須要連拜七日,少不得我少拜一日,與神明訴清原委就是了!”

淑懿拈起一枚糖漬紅果,慢慢地吃了,笑道:“昨夜你就沒去廣濟寺,太后若察查到那裡,你想好怎生應對了麼?”

恪貴人與青縭相視一笑,還是青縭又來分說,道:“昨晚安頓了公主,我便趕著去那裡拜了一拜,黑燈瞎火的,想必寺裡的人也看不清面容。橫豎恪貴人當初與皇上商定的,也是微服出宮,若太后的人去查探,住持只說有人來過,便無事了。”

淑懿對恪貴人說不出地感激,道:“此事若非你肯幫忙,公主是斷斷出不去的,貴人俠義心腸,日後定會善有善報!”

恪貴人肅然道:“嬪妾受娘娘大恩,公主既是娘娘的至交好友,嬪妾自是會如幫娘娘一般去幫公主的,又何必言謝?”說罷,又羞赧低眉,笑道,“只是娘娘叫嬪妾好言好語地哄著皇上,嬪妾真真的有些為難,平日裡我都冷淡慣了,乍一做成那樣,連皇上都吃驚了呢!”

淑懿抿唇笑道:“皇上吃驚,也是高興的吃驚,貴人往後就如那日一樣溫情似水,皇上只怕一日都捨不得離了你的!”

恪貴人擺手道:“罷了,那一回就夠了,這樣的獻媚功夫,若日日叫嬪妾去做,還不及再發我到昇平署彈箏去呢!”

☆、70第七十章 東窗事發

大家又說笑了幾句;青縭因怕慈寧宮不見了公主,鬧將起來;便匆匆地回去了,恪貴人不便大清早地便在承乾宮久坐,也要告辭;臨走時又回頭對淑懿說了一句:“聽說我們那位康嬪娘娘快到日子了;這幾日宮裡宮外正為這事忙活著呢,嬪妾也不好常來,娘娘只依著各宮娘娘的例,該賞賜的賞賜罷;那一位不是個省油的主兒;她又是皇后的人,別叫她拿住了娘娘的不是;去皇后那裡說嘴。”

淑懿微笑道:“我心裡有數,多謝你提醒!”

恪貴人說了幾句,也離開了,淑懿看著她在晨曦裡漸漸淡去的背影,纖纖弱質,細腰如柳,似柔花臨水的細碎影子,油油地飄然而行。

慈寧宮落了一地的碎瓷片,茶葉混著濃重的藥氣,彌散在微涼的空氣中。蘇茉爾給孝莊捧上的老君眉,金珠才端來的安神湯,都被孝莊盡數摔在了地下。

若換作旁人,在自己宮裡發發脾氣,也是平常,但蘇茉爾知道,孝莊如此大發雷霆,那是直的怒髮衝冠了,她從科爾沁起就伺候這位格格,這些年來,孝莊也只有兩回,這樣地怒不可遏過,前一回,當然是為著她的姐姐海蘭珠。

蘇茉爾躬身不語,半日來只是默默,金珠這些伺候孝莊年頭稍長些的宮女都有數,幾年來,每當孝莊略有不快時,旁人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只有蘇茉爾敢談笑風生地勸慰孝莊,有時還會毫不在意地指出孝莊不公允的地方,可這一次,孝莊發了這半日的火了,卻見蘇茉爾半句閒話也不敢說,這些人便知道,孝莊今日的火氣非比尋常,一個個如同走在鋼絲炭火上,連喘氣兒都是小心翼翼的。

又捱了兩頓飯的工夫,蘇茉爾見孝莊逐漸均勻了氣息,方敢稍稍挪一挪足,支在腳背上的一塊較大的碎瓷片“叮呤”一聲響,倒在藥漬斑斑的青磚地上,蘇茉爾道:“太后,‘氣傷肝,惱傷肺’,太后就是有再大的不如意,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皇上還這樣年輕,沒了您輔助不成啊!太后您忘了,咱們從科爾沁、盛京到入關進京,一路是多麼艱難才走到今天的……”

她的話說得極慢,幾乎每說一個字,都在緊密地注視著孝莊的臉色,孝莊聽了她的話,大半輩子的辛酸甘苦一齊湧上心頭,眼眶裡兩粒灼熱不停地打著轉,她嘆了口氣,臉上的陰沉終於和緩,只留下一層單薄的憔悴,蘇茉爾知道方才說的話,已經入了孝莊的心,便走到她的面前,輕輕撫著她的後背,道:“太后消消氣。”

孝莊的黯然中透著深沉的倦意,嘆道:“並不是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