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上挑不出錯來,可太后看見了,未免吃心。”
雲珠切齒道:“這可如何是好,尚服局的慣例,是同樣的衣裳總是一次做兩件,以防不測,就算是咱們新從尚服局拿了衣裳過來,皇后娘娘也照樣可以再取一件相同的來——皇后如今被貞妃搶得風頭盡失,倒是還有心照應著咱們這邊!”
淑懿幽幽一笑道:“貞妃背後有太后的支援,她再惱恨貞妃,也不得不忌憚太后,況且貞妃入宮許久,都未有子嗣,對她的威脅也是有限!”
雲珠憂慮道:“可娘娘總要想個法子才是啊!咱們既知道了皇后的詭計,難道就要睜著眼睛往裡跳麼?”
淑懿明媚笑道:“本宮自然不會往裡跳的,想叫皇后的詭計落空還不容易,只略施小計便可,本宮想的是,如何將計就計,叫她也吃一次苦頭,總要她往後不能對本宮這樣肆行暗箭才行!”
雲珠素來伶俐,可是這次她忖了許久,終究也想象不出該如何將計就計來,於是搖搖頭,面露難色地看著淑懿。
淑懿拉了她的手坐下,展顏道:“難怪你想不到,這宮裡的陰私,哪是那麼容易打聽的呢?”
淑懿因對雲珠耳語幾句,雲珠聽了,先是驚詫,既而會意,最後笑道:“如此甚好,奴婢這就去辦!”
懿靖大貴妃的壽筵因有太后的支援,貞妃置辦得十分奢華,慈寧宮一時張燈結綵,時時燈光相映,處處細樂聲喧,香菸繚繞,花影繽紛,那院子裡的梅樹上,都用五彩的綢緞結成繡球。
嬪妃們皆誇這綢緞扎得奇巧,貞妃執著桃紅撒花的絹子,輕輕笑道:“妹妹謬讚了,這不過是本宮的一點小心思而已。”
皇后點頭道:“雖是小心思,卻是難得,直比得□玉樹了!”
當日陳後主奢華靡費,造臨春,結綺,望仙三閣,以致國亡,後來隋朝得了天下,隋煬帝卻不記取前朝亡國教訓,竟將五彩絲綢纏在枯枝上,只為增添宮中喜慶,又致身死。皇后此言,只差直接指點貞妃所為的不當之處了。
貞妃也是生於官宦之家的,自幼讀書,怎麼會聽不懂皇后的弦外之音?
她櫻唇微啟,笑道:“隋煬帝使不得,偏咱們就使得,如今天下太平,四海歸心,這不是皇帝上承天命,下撫萬民之故麼?豈是亡國之君比得了的?依臣妾看,人得先有那個命數,才能在其位,若沒有那個命數,勉強被推到高處,也難免登高跌重!”
方才嬪妃見皇后與貞妃又要交鋒,早就遠遠躲開了,貞妃見近處無人,便將這幾句話低低送入皇后的耳中,皇后又不是傻子,貞妃借隋煬帝的話譏諷於她,她如何聽不出來,頓時臉上青紅交加,恨不得捏碎了貞妃的脖子,然而博爾濟吉特柔華能夠在這後宮中隱忍至今,登上後位,自然不會是衝動之人,所以,她中燒的怒火只是化作唇邊一縷淺薄的笑意,道:“貞妃妹妹這話說得透徹,就比如令姐能以庶女之身,坐上貴妃之位,真真是天生富貴命相,只怕往後更是前途無量呢!本宮真是羨慕貞妃妹妹,有這樣一位好姐姐,貞妃妹妹就是一生無嗣,也不必擔心來日無依了,橫豎還有個嫡親的外甥在呢!”
其實柔華說這一番話,心裡也痛,但為了刺痛貞妃,她還是咬著牙說了出來,貞妃果然面容一僵,惱恨如毒蛇信子一般,噝噝地從眼裡竄出來,衝著皇后冷冷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皇后見貞妃惱怒,十分歡心,緊接著也進了大殿,在貞妃背後笑道:“妹妹慢些走。”貞妃會意,這宮裡處處是陷阱,皇后也不願在眾人面前與自己劍拔弩張,便即刻換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攙著皇后,笑道:“姐姐先走!”
一殿的女人見貞妃與皇后前後腳進來了,也不知她殿外到底說了些什麼,怎麼好像方才的齟齬沒發生過似的,立時便有秋貴人趕上來,笑道:“貞妃姐姐這身衣裳是縷金的吧,可是貴得很呢,尚服局的宮女們只怕要忙碌幾日才趕的出來吧!”
這話題還是一力往方才節儉不節儉的地方引,貞妃今日穿了一件酡紅縷金百蝶穿花的宮裝,那縷金線皆是十足的純金拉成的,蝴蝶繡得也十分精緻,像是在衣襬上展翅欲飛一般。
貞妃笑道:“那是自然,懿靖大貴妃的好日子,自然要穿得拿得出門去才行!”
一旁的恭靖妃卻撇撇嘴,笑道:“太后和皇上都崇尚節儉,皇后做的這個表率就很好,衣飾樸素。”
貞妃知道恭靖妃如今住在長春宮,自然是事事要為皇后說話,不過方才她只顧著與皇后鬥口角,還真沒好好地看一看皇后的衣飾,恭靖妃的話提醒了她,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