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是透過什麼途徑傳播出來的呢?再者,這一家九口也死得未免太過於詭異了。關天養雖對屍人有著相當的瞭解,卻不明白這一家子為何會被吸盡血液而亡。創口被割爛顯然是為了掩飾其行兇的手法,這說明兇手有著相當的智慧,既有智慧,那就不是一般的屍人或者屍獸……
正想得出神,車伕說懷遠堂到了。
關天養跳下車來,打發了五兩銀子讓車伕回去覆命,就一頭鑽進了忙碌不堪的懷遠堂。
原已經打過招呼說這幾天有事,不來店裡了,上下的夥計一見他來了,分明都很是意外。史玉柱迎出來問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吩咐,關天養就說是。到了後院書房,關天養把先前見識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叮囑這段時間店裡上上下下要多加註意,趁著機會多上一些破煞的法寶和能夠驅避陰毒的藥物等等,這才又去了。
在沒有確認屍毒已經大規模擴散開來之前,官府也不敢過於聲張——那可是會引發動亂的——但城內的巡邏和城門處的戒備已經得到了加強,許久不見的官軍也走上了街頭。好在自從九夏城開始重建之後,就鮮有真正平靜過的時候,百姓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出了北門,關天養就打馬望上寨村而去。
去上寨村的路他熟悉的很,七八年前,那會子還沒有在知真齋幫忙,沒有吃的就會溜出城來,在周遭的鄉村偷只雞、摸條狗什麼的,將就著就能對付幾天。上寨村也是經常光顧的。
【三百三十四、不知來源的屍毒(下)】
出了這般猛惡的兇殺案件,上寨村的村民們都有些惶恐。
關天養先公差一步到達,見老老少少們都聚在村頭的黃桷樹下,僅憑著臆斷的猜測發表對嚴喜保家滅門案的看法。雖說各人的意見都不同,但恐懼卻都是一樣的濃烈。原本就愛嬉鬧的小孩子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連話也不敢說,只是緊緊地偎著大人。見關天養按轡徐來,眾人這才住了聲,翹首望來。
關天養執鞭起手,笑道:“各位老少爺們好呀……”翻身跳了下來,“大下午的,聊什麼呢?”
青壯的男人們往前站了站,上下打量著他,問:“小哥有事麼?”
關天養將馬系在了石柱上,說道:“大哥你好。我是奉總督齊大人之命前來了解嚴喜保家兇案的……”見眾人眼裡都露出了畏怯之意,忙笑道:“放心,我不是公差,也不是官府中人,跟大家一樣,都是平頭百姓!”
有老人問道:“你既不是公人,那為何會奉總督大人之命來調查兇案?”
關天養道:“齊大人覺得這起兇案有些詭異,便教我來看看。鄙姓關,在鬼市上做些小買賣。”說著,又衝眾人一揖。
也不管他姓甚名誰,只聽是是在鬼市上做生意的人,村民們都當他是有大本事的,畏怯之情盡去,一窩蜂地湧了上來,你搶我爭地說起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來。關天養倒也能耳聽八方,可還是不能明白他們都在說些什麼。正要叫他們先安靜下來,一個個地說,就見一婦人張皇了跑來,高叫道:“當家的,當家的,不好了……”一壯年漢子撇開眾人,迎上去問道:“怎麼了?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婦人不但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發白,她說:“咱家的大黃,它,它突然也不行了……”壯漢二話不說,邁開大步就往回跑,婦人也趕緊跟上。
關天養意識到有事情發生,便問道:“出什麼事了?大黃是……”
一老頭嘆道:“是狗,是他家養了十多年的老黃狗。前年發大水那會,正是這條老黃狗把他家的小狗蛋給救了起來。哎……”
關天養可不是要聽這些舊事,就問:“這狗莫不是要老病死了?”
一小青年道:“哪能呢?大黃可壯著了。打從昨兒早上起,咱們村裡就不時有雞呀狗呀的口吐黑水,沒一會兒功夫就死了。想來他家的大黃也是……”言語間顯得很是可惜。
關天養哦了一聲,“我去看看!”便也快步追了上去。眾人都當他是有大本事的,也跟來瞧熱鬧。
上寨村的房屋除了少數幾家是磚瓦房,其餘大多數都是用茅草和竹籬搭建起來的,很是簡陋粗糙。隨著壯漢和婦人進了一家用樹樁隔起來的院子,就見一條四尺許長,長得很是精壯的黃皮大狗正躺在院角里抽搐,口中不時湧出黑色的,帶著淡淡腐屍臭味的涎液。
壯漢一見,驚得呀了一聲,叫道:“黃兒啊,黃兒……”就要過去檢視。婦人拉著他道:“別過去……”壯漢也遲疑了。
老黃狗聽得主人的聲音,抬起了頭來,眼瞳已經渙散了,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