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來玩還忙?”
文老師不屑地說:“煉功唄,神呼呼的,當自己是神仙。”
我知道她在煉時下流行的氣功,早晨天不亮就能看見公園裡成群的人在煉。
文老師說:“看《還珠格格》吧,你在看嗎?”
我趕忙吧遙控器遞給文老師,讓她自己選。
文老師選到《還珠格格》,剛開始,還在唱“你是風兒我是沙”的片頭曲。
文老師發現我沒看過,就耐心的給我講劇情,說是瓊瑤的作品,還說她念中學是最喜歡瓊瑤的小說了,經常被小說裡的主人翁打動的流淚。
文老師突然跟我說:“張瓜,以後你就不要叫我文老師了,顯的我很老似的。”
我說:“那不行啊,你畢竟是前輩嘛。”
“前輩?你還嫌我不夠老啊。”文老師臉上略帶有生氣的樣子。
“那我稱呼你啥?總不能直接喊你名字吧。”我連忙說。
“就喊名字怎麼了?”文老師說:“就叫我文燕。”
我怕她真生氣,就答應了,以後我又被她說了幾次,花了很長時間才改過口來。
兩集《還珠格格》終於播完,文老師才意猶未盡的走了。我又胡亂的看了會電視,才睡覺。睡了一覺醒來李老師才回來,我問他戰況如何,他一氣的埋怨,這個牌風不好,那個話多,看來他是輸了,第二天回家路上也悶悶不樂的,好象全世界的人都和他過不去。
四季中只有春天過得最快,一不留神就過了,就跟人的一生中青春最容易消逝一樣,所以在我們身邊總有些對青春傷感懷念的人。藺部長這段時間來辦公室聊天的時間多了,但說話很謹慎,從他機警的眼睛能夠看出來。石老師說藺部長到了關鍵時候,要把我們慰勞好,怕我們給他捅婁子。
後來我才知道,侯總經理要上調到院裡當黨委副書記,蔣副總經理轉正,藺部長可能接蔣總的班,升任副總經理。辦公室幾個人這幾天也不閒著,藺部長走後的缺誰來補,李老師和齊老師暗暗教勁。石老師歲數大了,按照幹部年輕化的要求,他是不夠格,這幾天老是看見他唉聲嘆氣,手梳理頭髮的次數更加頻繁。
也不知怎麼了,文燕成了李老師和齊老師的香饃饃,經常聽見他們你一句他一句的誇她如何如何漂亮,穿著如何如何得體,誰也不願落後誰,文燕也樂意他們誇獎,笑得星光燦爛。
一天我上廁所,齊老師也跟了進來,他問我:“現在還住在地下室?”
我回答:“是的。”
齊老師說:“該換換地方了,那裡太潮,住久了會生病的。”
“能換當然好,可是沒房子啊。”我說。
“沒事,等過段時間我忙完了手裡的事到總務部給你爭取爭取。”
我很納悶,齊老師怎麼突然關心我來。到了下午我拿著暖水瓶到開水房打水,李老師爭著要去,我爭不過他,只好讓他去。文燕看著我直笑,石老師笑著說:“小張不懂事,這幾天你可以少乾點活,別跟人家搶。”
我想不通,這些活原來都是我乾的,我乾的時候,他們沒一個來爭,今天都怎麼了?
到了週末,公司組織部叫我填調查表我才知道,他們這幾天關心我,是為了給他們的分打高些。我雖然對他們沒有惡意,但也沒有啥好感,但調查表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我也不想得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就打了一樣的分。
下班後,我還在辦公室裡不想回去,就玩計算機的翻牌遊戲。石老師也坐在辦公桌旁邊抽菸,看來他有什麼心煩的事。
“小張今天填表了?”石老師突然問我一句。
今天填表是分別填的,我是在走廊上填的,石老師在辦公室裡,文老師在藺部長辦公室填的。
“填了。石老師還不回家?”我說。
“今天特別累,不想動,歇會再回去。”石老師把煙滅了,接著說:“你的分怎麼打的?”
我望著他不知怎麼回答。石老師笑了笑,說:“不該問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說,你很年輕,路還長,不要站錯了隊。”
我還是不明白,等他接著說。
石老師嘆了口氣說:“你看我,忙了幾十年,還是一個科員,我就是一個教訓啊。”
我看他對我推心置腹,就跟他說:“兩個人的分都打得一樣。”
石老師搖搖頭說:“你想兩個都不得罪是不是?其實這樣做你兩個都得罪了。”
我吃了一驚,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