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關係?”劉棟一提,李承斌從悲痛中猛然醒悟,他想到了楊萬利:難道和他有關?可他早回彰州去了,別說不在這裡,就是在,小佩與他有何冤何仇?並且還是親骨肉!
他的心底太善良了,總以仁慈的尺度去衡量別人。據劉棟所談的小佩死因確係不明。他深信劉棟決不會故意編造。除了楊萬利外,他想不到有其它第三者。難道,難道真是他染指此事?……一想到楊萬利,一片陰雲罩面,神情變得更加惶恐,心“咚咚”跳。忙吱唔道:“不、不、姣梅人緣雖不怎麼好,不至於招此橫禍。”就起身告辭。
劉棟見一觸到第三者,避而不談,惴惴不安,察覺出這裡有文章。拍了下他的肩膀,邊送邊語重心長地:“這裡人有句土話,叫做饃從裡面壞,你再想想吧。”
這一語雙關的話,李承斌聽了,更緊張不安,象劉棟屋裡有啥可怕的東西在驅趕他,頭也沒回的走了。
劉棟、田光把事情經過連同分析向市局彙報後,為了核實他們的判斷,決定暗暗驗下死者的屍體,以釋前疑。
夜,靜悄悄的,萬籟俱寂,鬧聲沉默,整個匯江城似乎沉沉入睡了。只有馳騁在遼闊原野上的火車,發出“空隆空隆”沉悶的響聲,在深夜裡使人感到寂寞而又單調。
劉棟、田光帶著兩名有經驗的外科大夫及護衛人員,揹著鍁钁,悄悄向掩埋小佩的荒郊走去。
夜空閃爍著星光,草木披上了層潮溼的露珠,一層淡淡的霧靄瀰漫在田野上,使夜空顯得更加靜謐,田野格外荒僻。
走了段路,隱隱望見匯江河南岸那座孤零零的土丘,寂寥地躺在蒼茫的夜色裡。白色的紙幡,撕掉了半截,隨著微風,機械地擺動著。一個小小的花環,被風吹得斜掛在一叢乾死了的灌木枝上,紙包的棍兒,裸露出來,隨著風力,發出“吱吱”單調的響聲。
劉棟、田光一行來到墳前,掘開墓穴,不一會,鐵鍬已碰住棺材蓋,發出深沉的響聲。他們開啟棺蓋,把屍體搬動著,田光捏亮電筒,明亮的電燈光圈,更烘托出籠罩在墓穴裡的黑暗,四下裡寂然無聲,單這寂靜,就足以令人心驚膽寒。把小佩的衣服剝下來,進行著體外檢查,田光和兩名大夫把死者每個至命的部位細細察看著,人們幾乎繃住呼吸,眼睛隨著他們的每個動作在轉動、凝視。這種氣氛,更使得墓穴裡陰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時間,隨著恐怖沉悶的氣氛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發現,在死者的喉部,有兩道傷痕,喉骨已被按錯位置。大夫指給劉棟他們看了後,斷言說:“兇手先扼住小姑娘的喉管窒息而死,才把她投到水裡,裝成失足落水的樣子。”
田光接著說:“而又不高明地將頭部砸破,證實其落水之猛。這是個很蹩腳的兇手,豈不知,畫蛇添足,露了馬腳。”
劉棟看在眼裡,默默地點下頭。這件事似乎在他預料之中。不過,他仍然沒想透,楊姣梅為啥要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有無第三者?這第三者又在那裡?多少天的觀察,從無外人進出其家,而家裡的房間,是難以隱藏住一個人的。他為啥要殺害小佩?因為她的年齡足以證明,決不會參與任何活動,也不懂任何人的動機。
那麼,這到底為什麼?
墓地一時靜下來,人們都在為這個疑團而沉思……
田光打破了沉默,談出他的判斷:“可能是敵人的活動被她看到,怕她傳出去,為了滅口,才下毒手。”他稍停片刻:“這事可能與李承斌無關,甚至就是為了掩他耳目不得不加害小佩。試想,這樣小的孩子,對方相信,她不可能,也不會傳到外面去,由此看來,李承斌這個家無鬼也有祟,因為從喉骨的破壞程度看,楊姣梅作為一個母親和婦女,既沒這勇氣也無這樣大的氣力。”
劉棟用和悅的目光滿意地看了田光一眼,眾人被他的分析聽得入迷。
田光打亮聚光燈,拍了照後,人們惋惜地看了眼死者,默默地掩埋好屍體,剛離開墓地,不遠處兩個黑影一閃,只聽“噹啷”一聲響,扔到地上件啥東西,調頭就跑。
田光猛拉劉棟一把,讓他蹲下,倏地竄過去,拾起丟在地上的東西一看,是兩張鍁钁。也是多年偵察工作鍛鍊了他一個反應靈敏的頭腦,恍然大悟地“啊”了聲,忙向跟上來的幾個人說:“追!”
那幾個人也領悟過來,急朝隱隱遠去的黑影追去。
劉棟鄙視地瞥了眼似隱似現中的黑影:“敵人想滅跡,可惜晚了一步。”
田光風趣地:“看來,洞裡可不是一般的短腿獾,而是兇似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