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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瞎扯淡。我說我們沒打好,是說我們完全有可能取得更多的

戰果,不等於說國民黨打得多麼好。那一仗,他就是打掉我們一個杜風瑞,

讓我負了點輕傷,並沒有賺到什麼大便宜。

我和杜鳳瑞是長僚機,但接觸時間很短,還談不上深入瞭解。部隊到

前線輪戰,編配戰鬥序列,要求一個能飛複雜氣象的帶一個只能飛簡單氣

象的,這樣,把我倆臨時結成了對於。又要求長、僚機要互相熟悉住在一

起,這才相處了幾天。總的印象,這個同志性格比較內向,平時不好張張

羅羅的,人很直很正。他文化程度不高,學理論挺吃力,一些複雜的公式

弄不大懂,飛行技術比較一般,但刻苦勤奮,基本的東西可以掌握。學習

有長進,他也高興得眉飛色舞,回到宿舍能開口唱幾段河南梆子。他犧牲

了,我很難過,記得那時他剛結婚沒幾天。這麼年輕一個同志。第一次升

空作戰能處理成這個樣子,把敵人給打掉了,當英雄絕對是夠格的。這也

證明,飛行技術固然重要,但思想、意志、品格同樣是飛行員素質的重要

構成,取得戰果,往往就是人的一種綜合力量在剎那間集中爆發。

我的第二個問題:杜鳳瑞橫槊將張乃軍挑於馬下,又帶傷策鞭窮追,再斬一將著實驚心動魄,過癮過癮。但這一架人死不見屍、機毀不見骸,是憑據什麼為它出具了“死亡通知書”?

福州空戰史專家楊國華老人笑道:你這道考題當年我們這班參謀人員就已經應試過了。

杜鳳瑞打掉張乃軍,板上釘釘。是否還打掉一架,當時也有爭議。認

定“擊落”的主要根據是:平潭我高炮觀察所看到一架敵機向海面墜落;

平潭許多漁民也看到了這一情景,而且有具體描述;敵地指與空中數架飛

機聯絡不上,一直在呼叫;空戰後,臺灣命馬祖派船前往平潭西北10至20

公里處在5-10海里範圍內搜尋救護, 在該區域附近活動之美艦也參與了

這一活動,等等。那時聶鳳智對戰果統計的要求很嚴,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他是不會點頭認可的。所以,在統計中給杜鳳瑞再添一功。認定工作相當

慎重。

我的第三個問題:杜鳳瑞死於駕駛艙內或外,事關戰場人道問題。我方現在說法,是遵循宣傳報道的客觀真實性呢,還是為了在民眾對美蔣的一腔怒火上澆油?

許多老人說,你應該去問羅維道,他當時是福州空軍副政委,杜鳳瑞的後事,是他一手操辦的,他回答這個問題最權威了。於是,我耗時三日查詢,終於將一個長途電話打到了江西羅維道的家中。羅老先生年事已高,聽力不好,我們的交談便不得不請第三者“插足”了——我提出問題,由羅老的公務員接聽記錄;小公務員向羅老轉告;羅老明白了,拿過電話再向我敘述。如此三番五次,採訪麻煩而有趣。

那一天,我正好在龍田機場,親眼看到了空戰。先看到我們的飛機打

掉一架敵機。後來,我們一架也被打到,飛行員跳了出來,傘一下子張開

了。以後才知道我們這個飛行員叫杜鳳瑞,當時不曉得是誰。機場動了起

來,準備派人去救護。我們的傘降到1000多米高度,很快就要落地了,敵

人一架飛機突然從雲中鑽出來,他要逃回臺灣去,看到了空中我們跳傘的

飛行員,順勢掃了一排機槍。聽說幹壞事的是國民黨的一箇中隊長,他這

種作法是違背國際公約的,因為飛行員跳出飛機便沒有了武裝,進攻防禦

能力都沒了,你開炮打他同殺俘虜一樣是不人道的行為。我們也抓到他一

個姓張的飛行員,按照國民黨的邏輯,我們也可以槍斃他,可我們沒有這

麼做,反而給予很多優待,這就是共產黨同國民黨的區別。杜鳳瑞掉到龍

田東南21公里的一個小山坡上,子彈從左後背打進去,右前胸鑽出來,進

口很小,出口好大一個洞。他神態安詳,睡過去一樣,證明人當場就死了,

犧牲前沒啥痛苦。我們把遺體運回來,用藥水洗乾淨,換上新軍裝,買了

口好棺材,安葬在福州西湖後邊的一個小山上。追悼會開得很隆重,福建

省、福州市的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