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
妖問桑:“往年春節你都跟誰過?”
“師父。”桑說,“師父常年自己一個人天南海北地走,過年的時候總是要回落英谷的,我要趕著在師父回去之前做大掃除,準備年貨。”
“那今年……”
桑微微揚起下巴,唇角噙著幾分笑意,眼波流轉,甚是狡黠,“江湖傳言,桑為宣王重傷,已死。”
妖難道有良心一回,道:“你師父大概會很傷心罷。”
桑的酒碗裡泛起微微漣漪。
“老頭子就我一個徒弟,對外還不能承認,一年到頭見面也不超過一個月……老頭子當初收我的時候說,不會對我抱任何期望。我那時候以為他說那話是認定我成不了才,於是拼命地學,後來有幾次被大批人馬追殺,差點死掉,才明白,老頭子是怕有了期望就有感情罷。像我這樣,總有一天是要死在亂刀之下的。”
妖皺著眉頭,正欲說什麼,突然桑抓起桌子上的非斬插到腰間,低聲道:“有人來了。”
妖迎出門去,果然。師行陌和百里明月正拐過彎朝妖的酒店走來。
妖穿著一身紅衣,腳上套著鑲兔絨的雲鍛靴,外面套了一件火紅的錦繡大氅,一圈白色兔絨鑲邊,微微的風吹得那柔柔的絨毛掃過妖精緻的臉頰,越發沉得這人眉目如畫。
看著師行陌和百里明月相攜走近,妖雙手揣在袖子裡,倚著門框笑道:“人都說宣王殿下乃是世間難得的情種,可惜情根誤種,被女人給一次傷了個透透的,硬生生地給傷成了個斷袖。我還在猜到底是什麼人有幸能得宣王殿下青睞,原來是我們命中無妻的師行陌師宰相。”
百里明月這些日子確實與師行陌交好,卻不料到會有這種傳聞,更何況是從妖口中如此不加避諱地說出來,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相比之下,另一位當事人卻是足夠鎮定,師行陌聽了妖的話只是微微眯了眯眼,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妖這一番調笑話原本是阻攔師行陌和百里明月好讓桑有足夠時間藏起來的,看到師行陌的反應,不禁心頭一緊。
師行陌不是個好相與的。憑他從一個無權無勢的書生一路順風順水坐到宰相一位就足可見此人手段,且此人不貪財,不好色,幾乎沒有任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