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
式武縱使瀕臨極限,依舊快不過那九支箭的速度,只能在高速移動中艱難地高喊:“快閃開——”
卻眼看著箭矢就要刺入燕瀾的盔甲。但一道燦金色光閃過,將九支箭粉碎,式武定睛,那不是光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代燕瀾接下了那些狂暴的攻擊。等不及他與燕瀾細看,那人卻已經消失不見,只聽他落下的一句話:“快走。這是戰場。”
憑這聲音,燕瀾認出了他——江瓷誠。這時式武也已趕到,不由分說地將瀾以最快的速度帶出了念力箭的鎖定射程之外,這一次不管燕瀾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
“瀾,不管他曾經是不是你的哥哥,”式武並沒有左言卿那樣的空間念力,也不是雷霆,他無法在高速移動中還正常地開口說話,只能勉強發出聲音,“現在都不是了,他的目標應該是你。”
式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無端想到了他的祖國伊爾斯。他一點都不知道,但他非常非常想知道,伊爾斯、父親、花羽前輩以及所有伊爾斯的故人親友,他們都怎樣了……
徐笛自始至終都在旁觀,本想在燕瀾危險時現身相助,但他感覺到了江瓷誠也在靠近,就繼續觀察,依舊以靜制動。他看到那道光擋下全部箭後,他清楚,江瓷誠必定受傷了,但傷的程度不得而知。
“微妙……”
徐笛自語,說的是江瓷誠為燕瀾擋下燕刃的箭。結合現在所有人的背景、經歷再看這件事,實在是很微妙。但是,什麼時候所有人都變了。想再在同一方天下見同樣的他們,這願望可以說徐笛今天達成了,但是他卻沒有欣喜,只是悲痛。這方天下,不是花園,而是戰場。
徐笛漫不經心地一轉眼,卻碰巧看到了燕刃弓箭的目標,指向了他。念力迅速向右臂輸送聚集,掌心開啟一個風穴,熾熱的火炎剎那間鋪天蓋地地向燕刃湧去。剛想暴怒地叫他的名字,高聲質問他為何叛國,但在那之前,他看到了燕刃漆黑的雙瞳——這時他便什麼都明白了,所有疑問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答。燕刃已經死了,眼前的“人”只是個軀殼。
“人形傀儡做的不錯,誰‘復活’的你。”故人已死,死後還不得安寧,成為工具供人利用,像一個牽線木偶,徐笛不由得悲從中來,他並無指望已死之人給以一個回答。
“澈。”燕刃卻出人意料地說了話。
如果燕刃是死的,那麼徐笛將他徹底燒成灰心裡也不會有一點自責和愧疚。可他卻出人意料的說了話,就像一個被人提著線的人偶,自己說了話。徐笛怔了怔,但轉眼眉目又變鋒利。
“澈是誰?”
“海國第一魔法師。”
“呸!”徐笛輕蔑地冷笑,左手握好劍,當頭向燕刃砍去,“魔法師?精通傀儡術,控制死人的人,有愧魔法師之稱!”
燕刃空手接下了他的全力一擊,他的手上卻連一個傷口都不曾留下。
“果然已經不是人了。”徐笛並不清楚他說這句話時心情如何,畢竟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只覺得心裡有一團霧在繞,像梗住了很難受,又像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燕刃揮手,附近的岐人士兵一擁而上,眼瞳是與他一模一樣的漆黑——剛才明明是活生生的人。
燕刃抽剝了他們的靈魂。
“好吧,辛、苦。傀儡術只對岐人有用,我知道。”徐笛又抬起右臂,風穴再次開啟,烈焰如海嘯一般連續不斷湧出,構成了一道厚厚的火牆,將那些新的傀儡燒成了灰燼,只留他和燕刃在火牆以內。
“我們的,決戰?”
燕刃抬頭,注視著一直懸浮在半空的徐笛。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徐笛錯覺,他看到了燕刃眼神中有一抹清明,像他又活了過來,但細看還是漆黑色。徐笛突然想到江瓷誠剛剛說的後半句話——這是戰場,戰場上只有生死的角逐。
火牆以外數里,一個輕靈的身影踏風而來,簡單的覆手,就有數人倒在血泊之中,就像兩旁的人用他們的鮮血夾道歡迎她的到來。隨著她的疾行,周身圍繞的符文化作利刃,向前方與兩側不斷自行拋擲,或掀起狂風或落地炸裂。
她身形纖瘦,卻似在骨架中隱藏著毀天滅地的巨大力量。貼著空氣平滑,浮到左言卿的結界以外,輕拂衣袖,一行符紙繞上了雪白的球型結界,緊貼,迸發出赤紅色光芒。球形結界的外圍即刻出現了一道道裂痕,似有破碎的徵兆,然而即將裂開時,符文卻先碎裂,從球體上滑了下來,結界恢復原貌。
符略一蹙眉,瞬發更多符文,將整個球自上而下完整的貼滿,念力再度開啟,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