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權勢才是永恆的追求。
你有權,就有人匍匐在你的腳下,你若無權,只能任人欺凌。
為了權力,哪怕走那些從前令他不屑的門路,也再所不惜。權力的滋味是這樣的美妙,料想那位已經掌握了一定權力的郡主殿下,定不願意捨棄。聽說郡主麾下差人?哪怕不差,也是需要他的,或者說,需要一柄指哪打哪,絕不猶豫的刀。
第三百九十五章 殷殷囑託
平叛之後,自要***行賞。
岑越功勳八轉,為上輕車都尉,封忠武將軍;燕舟功勳七轉,為輕車都尉,為宣威將軍。其餘武將也多有授勳,倒是沒給散職。最顯眼的是常青,他由“不知名的群眾”,一躍而上,直接成了左監門率將軍。
東宮六率中多統得是軍府,也就是府兵,並不直接由太子掌控。唯有太子左右監門率府、太子左右內率府統領得方是正兒八經的侍衛,亦算在南府十六衛之中。這兩大支部隊是直接由太子統率的,毫無疑問,裡頭的將領不是皇帝的心腹,就是太子的心腹,說是肥缺中的肥缺也不為過。事實上,自打秦恪成了太子後,想在這個位置上坐的人不計其數,只可惜,每個都是還沒就任呢,只是傳出點風聲,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拉了下來。
不過呢,在隨行的侍衛回來,添油加醋地宣傳了一番常青的真實身份和兇殘程度後,原本手段盡出的世家勳貴全都偃旗息鼓,哪怕再不甘心,也不敢亂來。
誰知道暗衛頭子手上握著他們多少罪證呢?他們只是想做官,不是想不開,官職再好,也沒命重要啊!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弘農郡守曹瑞被加了個正三品的金紫光祿大夫,賜金魚袋的事情,勳貴們都沒太注意,唯有曹瑞的親朋好友暗暗開心。
哪怕金紫光祿大夫只是個散職,對曹瑞這種典型的文官來說,也堪稱意義重大。要知道,若沒掛這個散職,他就算被調回京,十有八九*還得在哪個部門熬一陣子,未必能直接進中樞。就更不要說金魚袋了,縱然曹瑞是三品官,有資格佩金魚袋,自家做的哪有御賜的體面堂皇?這也象徵著他簡在帝心麼,要知道,被御賜了金魚袋的人,從今往後就要加上這個官銜了,無論走到哪裡,人家報你身份的時候,都會加一句“賜金魚袋”,那體面,就別提了,誰見了你都要客氣幾分。
秦琬給散職倒是給得很大方,面子上也做得很足,連這些人的子孫都考慮到了,蔭了好幾個。至於實職嘛,秦琬也不是那等吝嗇的人,心裡有數,也若有若無地透了口風出去。間接地告訴那些人,還沒到官員三年一調的時候,何況括戶從弘農郡開始,沒道理這時候把熟悉當地情況的主官給調走,只能暫時擱置,等到來年,弘農郡的幾位就該進京啦!
當然,這大半年裡,莫要生出什麼是非就好。
知道曹瑞和岑越等人為了快到手的前程,定會全力支援括戶,力求讓她給予更高的官職,秦琬也放了幾分心。
先在弘農郡推行一兩年把該丈量的土地丈量了,該登記的人給登記了,並在這一過程中摸索出一套可靠的辦法,再推廣全國。
秦琬捧著她與諸位宰相共同制定的括戶之策,坐在聖人床邊,一字一句地念給聖人聽。聖人伸出消瘦得厲害的手,秦琬連忙握住,瞧見祖父的疲態,不由眼眶發紅:“您可要快點好起來,大夏需要您。”
“你已經做得很好啦!”聖人欣慰非常,諄諄教導,“楊氏之亂,起因在我,幸而你描補上了。”
“祖父!”秦琬聽見聖人這樣說,心中難過,忙道,“人心不足,又與您有什麼關係呢?”身為皇帝,不能在大事上任性,難道小事上任性一點還不成麼?又不是真不給楊家人官做,頂多是壓一壓他們罷了,誰規定世家就一定要身居要職,享盡高官厚祿?沒這道理!
聖人見秦琬仍有些氣性,不由笑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喜歡誰就重用誰,不喜歡誰,面上不顯,但那份疏遠,他以為藏得很好,怕是許多人都發現了吧?但他還是要告誡秦琬,哪怕知道秦琬需要歷練才能聽懂,他仍是要說:“裹兒啊,我知你不喜歡帝王心術,但有的時候,你不能讓朝廷上下只有一個聲音。你要知道,自己身在這九重皇城,能聽到的,能看到的,實在太少了。”
沒錯,官員們為了上位,互相攻訐,這不是好事,可這是人性啊!統共就那麼幾個坑,那麼多蘿蔔想填,自然有無數手段要使。堂堂正正的途徑太慢了,那就用陰招唄,只要能讓政敵落馬,管他什麼招。
聖人也不要秦琬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