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燕神軍的鎧甲,頭盔壓得很低,直接連眼睛都遮住了,使安慶緒的一張臉除非靠近了看,否則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小兵裝束的人就是晉王安慶緒。
安慶緒所在的隊伍有兩百人,安慶緒所處的位置在正中,左右士兵都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在中間的安慶緒,站成一個方陣計程車兵沉默不語,而站在寢宮門口的禁軍士兵也對這兩百人的方陣視而不見。
安慶緒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寢宮門前的嚴莊,官拜大燕國丞相的嚴莊可以說是安祿山最信任的人了,自從回到洛陽之後,安祿山的眼睛就基本瞎了,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這也使安祿山的性格越來越暴躁,短短一個月就打死了一百多犯了小錯的宮女宦官,連身邊的侍衛也處死了十幾個。
這讓整個安祿山身邊的全部都恐懼異常,不知道自己那一天就會變成一具破爛冰冷的屍體被白布一裹抬出宮門,然後丟上馬車拉到洛陽城外的亂喪崗一埋了事。
安慶緒的大敗而回讓安祿山大發雷霆,馬上就下令要將安慶緒處死,幸得嚴莊出言相勸,安祿山才留了安慶緒一條性命。令安慶緒在自己府中閉門思過,同時剝奪了安慶緒的一切權力,打了四十脊杖。
安慶緒在府中只呆了三天,越想越怕,於是就悄悄的前往嚴莊府中求見,嚴莊看樣子早就在等待安慶緒了,安慶緒將自己的擔心說出,隨後哭拜嚴莊求其救命,嚴莊直接叫出一人來,安慶緒一看,正是安祿山身邊的宮中總管李豬兒。
自從李豬兒的對食妻子紫環被安祿山仗斃之後,李豬兒對安祿山伺候得更是無微不至,令安祿山覺得李豬兒用起來是順心順手,處死了那麼多宮女宦官,安祿山都沒有對李豬兒下殺手,反而賞賜了不少財物。
嚴莊將李豬兒請出之後,盯著安慶緒說道:“晉王。要想保住性命,為今之計就只有晉王身登大寶,成為這燕國之主。”
安慶緒吃了一驚。自己還是戴罪之身,怎麼身登大寶?心中已經有預感的安慶緒說道:“父皇身體還算強健,我怎麼能夠身登大寶?”
嚴莊一臉鄭重:“聽李總管說過,皇上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晉王就只有登位以維持大燕國的傳承了。”
安慶緒聽明白了嚴莊的話,考慮片刻。滿臉獰色抬起頭來問道:“那什麼時候父皇歸天?”
李豬兒眼中射出怒火,介面道:“皇上眼睛不好,也就是這幾天了。晉王要做好準備啊。”
三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小聲的商量了起來,所以安慶緒在今天晚上穿上了燕神軍小兵的衣服,帶著跟隨他退回洛陽的一萬燕神軍進了皇宮。統軍的正是曾沛。回到了洛陽曾沛也是差點被殺,最後也是嚴莊保下了曾沛,被奪取軍權的曾沛回家思過,不過這隻燕神軍在曾沛手中已經六年了,上下軍將具是門生親族,安祿山派來統軍的將領這時已經身首異處。
安慶緒捏了捏拳頭,發覺滿手都是冷汗,又察覺背後也全部是冷汗。溼漉漉的難受至極,看著臺階上面神情自若的嚴莊。安慶緒不由得暗暗佩服,嚴相真是處變不驚。
曾沛已經帶人守住了宮門和外圍,而內侍和宮內的禁軍又基本是李豬兒的人,照理說安慶緒是穩操勝券了,但是弒父的那種感覺就像一隻黑手,緊緊的攥住安慶緒的心臟,令他呼吸都困難。
寢宮內安祿山已經睡下,多喝了幾杯酒的安祿山一躺在榻上就發出了鼾聲,李豬兒仔細的檢查了周圍,然後揮手示意,裡面侍候的八名宮女和宦官都悄無聲息的退下了,李豬兒默默地站在安祿山的榻前。
這時沒有旁人在前,李豬兒的眼中放出了仇恨的眼光,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安祿山肥胖的身軀轉動了一下,安祿山微微抬起頭來,叫到:“怎麼有風?李豬兒。”
李豬兒上前一步,聲音恭恭敬敬,但是嘴角的一絲冷笑卻是安祿山看不見的了:“皇上,房中的窗戶沒關,豬兒馬上關了。”
李豬兒快步去將開著的窗戶關上,又走回榻前,安祿山已經又睡了過去,李豬兒盯了安祿山半晌,感覺安祿山已經熟睡,轉身走到掛有一把橫刀的牆前面,輕輕的抽出了這把安祿山最喜愛的寶刀。
李豬兒雙手持刀,慢慢的舉了起來,雙手微微發抖,畢竟在安祿山的淫威之下那麼長時間,只是一股仇恨之心支撐李豬兒,害怕那是肯定的,李豬兒保持舉刀的姿勢良久,安祿山突然翻了個身,仰面朝天大睡,鼾聲更加響亮了。
李豬兒輕輕的叫了一聲:“紫環。”手中的橫刀用力劈下,“撲”的一聲正中安祿山凸起的大肚子,這一刀用盡了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