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但是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撿起了事先放在腳邊的營養飲料的瓶子。
現在瓶子就在我的口袋裡。
4
天快亮時,我看到一家便利商店,停車場裡有空位,我用力轉動方向盤。
“要買東西嗎?”
“嗯,我從一早就沒吃什麼東西。”
石割沒有催我快點兒。我拿了兩個鮭魚便當,走到收銀臺前的櫃子前。東挑挑西看看地從並排擺放著的營養飲料中,儘可能挑了兩瓶人們不怎麼知道的。換句話說,飲料的味道是一般人不知道的。
我在收銀臺邊喝下一瓶半,店員和兩三個客人對我的舉動完全不感興趣。我將友貴子的那瓶東西倒進剩下的半瓶裡,用力搖晃後走出店外。
“你很慢哦。”
“抱歉,因為我在喝這個。”
駕駛座的正前方有飲料架,我將空瓶子“砰”的一聲放在架上,接著用力擰著瓶蓋就像是剛開啟似的,然後也放在空瓶旁。
“我特別口渴。”
說完,我將鮭魚便當遞給石割。
“這是什麼?”
“飯,便利商店還好,我沒勇氣走進美式餐廳。”
“沒有好吃一點兒的東西嗎?”
“現在別說那種奢侈的話了。”
我將手伸進副駕駛座的下面,拿出螺絲起子和車牌。
石割愣愣地問:“喂,你打算在這裡換嗎?”
“嗯。”
“別鬧了,會被人看見的。”
“我看起來應該像在檢查車況。”
“可是……”
“吃你的飯,我一分鐘就好。啊啊,好渴啊。”
我故意不催著石割喝飲料。
我繞到車尾,車子停在以L形環繞便利商店的停車場最內側,所以不至於會被人看見。
雖然天色昏暗,但這並不是什麼細活,只是拆下自家車的車牌。
螺絲頭有一字型和十字形螺絲刀兼用的刻痕,但是相較之下,還是大型的一字螺絲刀比較順手。拆起來很簡單。有些型別的車,比如一般轎車可沒那麼簡單,因為通常都有防盜裝置。就這點而言,小轎車就沒有這個麻煩。
我將事先準備好的原來的車牌靠在上面,用螺絲固定住。說一分鐘就好可能太誇張了,但是不超過兩三分鐘就弄完了。
我回到車上,發現石割並沒有吃鮭魚便當,但是握著飲料皺著眉頭。
“真難喝。”
我開啟便當薄薄的塑膠盒,掰開一次性筷子說:“好喝的話就不會覺得有效了吧,畢竟那是藥。”
“真的有一股藥味。”
“真奇怪,難喝的或貴的反而賣得好。”
石割可能是十分口渴,或是想提神,喝光了一瓶難喝的飲料。
他像個有禮貌的孩子,將瓶子拿過來遞給我,他說:“你要吃那個啊?”
“嗯。”
“趁你吃飯的時候,我去買東西衝衝嘴裡的味道。”
“買什麼啊?”
“熱咖啡什麼的吧。”
“說不定你的照片已經在電視上曝光了,最好別出去。”
“那裡不是有自動販賣機嗎?”
“等一下,我去替你買。”
“好吧。”
石割緩緩地回答,有點口齒不清,我覺得時間的流淌也變得緩慢起來。
我將薄薄的鮭魚片放在嘴裡咀嚼,完全沒有味道,我還是勉強吞了下去。
石割的雙手像是在拿抱枕一樣將膝上的三季拉向自己,然後筋疲力盡地閉上雙眼,輕輕地將臉靠在她的頭上。
他們就像一對前世註定的情侶,石割在三季耳邊輕聲細語,只是他放在三季背上的手指微微痙攣著。
之後,兩人就像是在油中移動般,緩緩地癱在椅子上。
不久,我清楚地聽到他睡著的呼吸聲。
毒芹素、毒芹鹼。
一想到因為石割而喪命的受害人的悔恨與苦悶,我終究沒有說出口讓石割安詳入睡。我覺得那樣做是對遇難者的一種褻瀆和背叛。
不過,石割若有來生,我祈禱他下輩子要成為拯救相同人數的聖人,為這輩子贖罪。
我走出車外,仍舊買了熱咖啡,手中的熱咖啡非常燙手。我只能供上咖啡作為祭品。
我必須動作快一點兒。我要埋葬三季和石割,將車子還給棧���緩筧フ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