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巖手山,那裡現在的積雪比你我的頭還高。
因為太陽從東邊升起,趕走夜晚,所以那裡的第一道曙光比這裡還早。小巧的雪粒在清冽的空氣中如細砂糖般閃爍著。
那裡的小河邊有一片森林。沒錯,那就是“老爺爺”老師告訴我們的原始森林。從前,在人類為了拓展居住地而砍伐樹木之前,日本到處都是這種森林。
現在如果不好好保護的話,那些存於大自然裡的生命就會逐漸消失。
開山時,我們穿著雪鞋去,靠近樹林那邊,人們會亂扔空罐子,我們就替這片森林整理乾淨。這麼一來,森林就會高興地迎接我們。
樹木會搖曳起身姿,地面會有春龍膽指尖大小的可愛花朵對我們說:“歡迎你們,今年我們又見面了。”
樹木從河流中吸收水分,同時紮根向下防止洪水,像燭火的七葉樹供給蜜蜂花蜜,樹上的果實餵養著小鳥以及各種小動物們。
栗鼠和老鼠帶走掉落地面的種子,這對樹木而言應該不是一項困擾。老鼠們非常可愛,因為它們會把果實埋在土裡作為儲藏,但是又經常忘記藏在哪裡了。
因為老鼠忘了那些它所儲備的果實,所以地面上往往會發芽長出葉子來。想在枝繁葉茂的樹蔭下,拍攝這種自然生態並不容易。
即使是高感光度的底片,也得用高速快門才拍得到。樹葉就像是層層疊疊的傘,遮住了光線。
我和你踩著黑色的泥土,在鬱郁蒼蒼的密林中走著,無論我們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彷彿在跟著我們的溪流聲。在水聲的伴奏下,不時能聽見嗓音高亢清亮的山雀引吭高歌。
穿過七葉樹、胡桃樹、山毛櫸,就可以看到雄偉的樹木,美麗的樹葉隨風搖曳,樹木的數量逐年增加。
前方可以看到樹根向四面八方延伸的大樹,大樹樹根盤根錯節,展現出了強勁的生命力,這片地方大概得有方圓十五米寬廣吧。
我一時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從樹葉的縫隙間灑落的一道道陽光,彷彿是連線天與地的金色柱子。小蜜蜂嗡嗡地從我們面前飛過,抬頭一看,樹葉因為光線的關係顏色深淺各不相同,幾萬、幾億、幾兆的心形葉片遮去了視野,婆娑起舞,宛如寫實派畫家花費了冗長的歲月揮舞著畫筆精心描繪下的一幅鉅作。
不久,一種類似焦糖的香味,悄悄地隨著清爽舒適的空氣包圍著我們。
是的,現在的我和你——就在這片桂樹林中。
國際象棋棋子臨摹帖
國王 King
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以自己的生命決定博弈的勝負,每次行棋只能向任意方向移動一格。國王頭上的十字架既是與皇后的最大區別,更象徵著自己的核心地位。通常情況下,國王是遠離戰場的,但是,在推理小說中,永遠沒有“通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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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北村薰的黑白世界
文/褚盟
作為在任的日本本格推理作傢俱樂部會長,北村薰很好地詮釋了日本推理文學自上世紀九十年以來的傳承與顛覆。其作品節奏舒緩、風格婉約、人物刻畫細緻,以極具文學性的“日常風格”在眾多新派推理作家中獨樹一幟,頗有往日松本清張、森村誠一等大師社會派推理之細膩深刻,此為“傳承”;然而在“日常瑣碎”之中仍能“於無聲處聽驚雷”,構建令閱讀者在結尾之處跌碎眼睛的詭計,北村薰的“顛覆”功力也可見一斑。而將二者完美融合者,非此一部《盤上之敵》莫屬。
作為一部創作於一九九九年作品,以常規角度審視,《盤上之敵》幾乎不具備任何新世紀日本推理小說的特點。三個習以為常的人物——節目製作人末永純一、全職太太友貴子、大學肄業生石割;一幕見怪不怪的舞臺劇——石割殺人奪槍,闖入末永家中劫持了友貴子,下班回家的末永純一絞盡腦汁試圖令妻子化險為夷……
這樣的人物和情節設定幾乎見於任何一部犯罪小說,如果僅止於此,那麼以“日常”為特色的北村薰未免有些“日常”過分,平庸過分了。然而,北村薰的功力正在於此——將一切元素置之於黑白相間的棋盤之上,所有腐朽頃刻之間便都可化為神奇。
暴戾的黑國王石割大舉進攻,善良懦弱的白皇后友貴子被逼入絕境,隨時有被“吃掉”的危險。此刻,一心捍衛領土和配偶白國王末永別無選擇地與黑王國在棋盤上開始了對弈。盤上之敵,生死繫於一步之間。博弈的魅力不在於單純的“殺戮”,而在於將“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