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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清冷姐夫總在撩我(女尊)》最快更新 [aishu55.cc]

這便是實打實的侮辱了,是將白璟儀架在火上烤。

於燕國,舞蹈向來是貴族女子的專屬,用於展示女子高絕的品味,常見於文人清談。

男子舞蹈則多半出現在青樓粉巷之中,為男人勾引女人的手段。衣衫半開,翩翩起舞,下一步便是舞入客人的懷中,行雲雨之事,一如方才勾引瑞王的領舞。

無人說話,只聽得風吹落雪的窸窣聲。

白璟儀坐在原地,似乎並未聽見瑞王的言語。

他直勾勾地看著熱酒上方盤旋的蒸汽,只睫毛微動。

瑞王還未開口,便見一女人從坐席上站起,一襲藍衣,衣袂翩然,梳著文人髮髻,低垂著頭顱,又上前一步,規矩地對她行禮:“……此事於禮法不合,還請冕下慎重。”

待她說完,重新抬頭,眾人才看清她的面貌。

只見她五官俊秀,面若銀盤,眼眸同樣圓潤,像是靈巧機靈的貓兒。膚色卻極蒼白,唇瓣單薄,無一絲血色。瞧著不像粗獷的女人,而像是哪家纏綿病榻、百病纏身的病弱兒郎。漂亮得緊,又極虛弱。

此人名喚餘晩庭,乃是當今餘家的嫡系長女。

在季竹月的印象裡,餘晩庭並非什麼重要人物。據說她打爹胎裡便帶著病,從小便藥不離手,整日不問世事。亂世的戰亂爆發,也未曾聽聞此人有何建樹,只依稀記得她死之前,此人也時日無多,已是土埋眉毛。

瑞王隨意地揮了揮手:“一支舞助興而已,又有何妨,這般扭捏是做甚?倒顯得是本王咄咄逼人了。”

眾官員面面相覷,竟無一人發聲。

直到白璟儀慢吞吞地扶著桌案起身。

他的髮絲已規整地收攏起來,卻沒有盤訂婚的髮髻,而是已婚髮髻,如一團烏雲。襯得他的肌膚更白,晶瑩透亮,一時竟分不清人與雪孰美。

他的身子虛浮,烏雲盤發跟著搖晃,身側的侍男沉墨連忙扶住了他。

無人知曉,白璟儀今日穿著薄衫,在如冰窖的梅園待了兩個時辰,布料下的肌膚已凍得青紫。

他的脊背挺直,禮節依舊嚴謹,挑不出一絲錯處,衝瑞王福身行禮:“冕下安。”

瑞王說:“今日是本王壽宴,也懶得客套這些繁文縟節。你且給句準話,跳還是不跳?”

白璟儀低垂下眼睫:“本殿不會舞。”

縱使再不受寵,他也是大皇子,需要自稱“本殿”。

瑞王卻沒想放過他,繼續追問:“那大皇子擅長些什麼?總不會是何真正的高雅器物……難道是複雜精妙的古琴?那可是真正的稀罕物。”

古琴乃是上古女尊國的樂器。其構造巧妙,琴絃堅硬,沒有多年的練習無法駕馭。如今多被熱愛樂理的女子用來炫耀琴技,顯示其高雅。

白璟儀依舊沉默地站在原地。

存心想看他出醜,瑞王也不再多說,對身側的下人耳語幾句,讓其出門去。須臾後,下人回到庭內,身後跟著四名肌肉虯結的女人,兩兩排列,一人一角,共同抬著一把冷玉打造的古琴,卻也是手臂顫抖,行走間兩股戰戰,拿得並不安穩。

又將古琴放在庭中的空地上,激起一片灰塵,混雜著雪粒。

沉墨扶著白璟儀的手,將他引到古琴旁邊,坐在白玉凳上。

他雪色的衣衫拖曳在地,肌膚白膩如牛乳,與同為白色的白玉古琴共存,彷彿是天地間最純潔無垢的一團雪。

雪一般的指尖輕撥琴絃,琴音傾斜而出,潺潺流水,撥動心絃。

幾聲優美的琴音彈奏出,便是原本想要譏諷他的瑞王都不由得身子前傾,豎起耳朵。

這是古女尊國的著名樂曲,《湘君入陣曲》。

傳聞,湘君乃是古女尊國的一員虎將,其兇勇好戰,戰無不勝,為古女尊國拿下了數之不盡的疆土。卻迷戀征戰,總是不願安寧,一生中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馬背上度過。

這首曲子不是她的百姓歌頌她,而是她的夫郎在她臨行前,流著淚寫下的殷殷囑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