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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清冷姐夫總在撩我(女尊)》最快更新 [aishu55.cc]

季竹月摩挲著雕花不平的酒杯,片刻後,才徐徐地吐出一口氣,將酒水一飲而盡。

酒水早已熱透,又由寒風冷成最適宜的溫度。流入腸胃,蔓延至全身。

祝賀聲如浪潮襲來。

官員們紛紛站起身,對瑞王舉杯,說些吉祥話。古琴被抬走,僕人將其上的鮮血擦拭乾淨,除了那根崩斷的琴絃,其餘已如嶄新。

白璟儀從古琴邊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

侍男沉墨找出乾淨的手帕,擦拭他流血的手指。

那道傷口看似細小,實則又狠又深,鮮血連綿著從傷口流出,彷彿流不完似的,浸透了半面手帕。

看得沉墨皺起眉頭,忍不住抱怨:“公子的手怎麼被這般糟踐……什麼勞什子古女尊國的古琴,琴絃都又臭又硬,要我看,這分明就是那幫女人附庸風雅的物件,偏又用來磋磨公子。”

沉墨是白璟儀乳爹的兒子,與他一同長大,又成為了他的貼身侍男。

兩人說是主僕,不如說是兄弟。皇帝早年間好色,後宮佳麗三千,子女不計其數。然而皇家無情,兄弟姐妹雖多,真正將白璟儀當成兄長的人,恐怕只有沉墨這個既沒有血脈親緣,又身份低微的侍男。

白璟儀卻不在意手指的傷痛。十指連心,卻到底比不上真正的錐心之痛、生產之苦。

他反倒雀躍於在季竹月的面前,彈奏了一首《湘君入陣曲》。

這是他的夙願。

他想將自己比做湘君的夫郎,願意與他一般的愛重妻主,矢志不渝,情根深種,為妻主獻出滾熱的真心。卻又無法宣之於口,只能如鸚鵡學舌,藉助他人的樂曲訴說。

白璟儀還記得前世,季蘭星迴家探親的那日,也是季竹月出徵的前日。

彼時正值暖春,將軍府的花園生機勃勃,鮮花綻放,草沒膝頭。

於紛亂的花卉之中,季蘭星頭戴環翠,身著華服,如疾兔般飛奔,一路撲入季竹月的懷中。他緊密環抱著季竹月的腰身,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語含哭腔,聲聲絮語。後者便抱著他,輕拍著他的脊背。

若非他們容貌三分相似,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弟。此情此景,竟像極了久別重逢的恩愛妻夫。

而白璟儀這位季將軍明媒正娶的夫郎,卻站在遠處,憑檻遠眺,看著他們的姐弟情深。

某一剎那,季蘭星突然抬頭,看向了他。

季蘭星那年十八歲,於三月前,被皇帝看中,帶回宮中,封為正君。

他色若桃花,面如敷粉,眼尾上挑,總是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將聖心勾纏於身,如入世的狐狸。此時那雙狐狸眼卻睜得溜圓,如豺狼,惡狠狠地瞪過來。

白璟儀見過這樣的目光。他的父後還在世時,曾一邊數著佛珠,一邊如此看著一名受寵的側君,不久後,那名側君的屍體便從井中撈出。

這是看著情敵的眼神。

自他搬出後宮,已有十餘年沒有見到這樣的眼神。多年已過,再次看見,居然是在妻主弟弟的身上。

他頓感荒謬,緊隨其後的,便是翻湧而上的噁心感。

直到次日,季竹月披甲出征,臨行前,他依然無法平復心緒,到底說出了誅心的話語。

他不知曉季竹月是否發現了季蘭星對她的感情,抱著近乎懦弱的念頭,想著,以後再問,等她歸朝再問,有機會再問。

……以後呢?

沒有以後了。季竹月死在了戰場上。

樂聲停歇。

壽宴結束,賓客們陸續離場。

白璟儀卻只是站起身來,並沒有離開。

風雪撲面,北風瀟瀟,他的髮絲胡亂地飛舞,眼眶凍得發紅。彷彿一尊巋然不動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