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慣了,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囑咐了服藥的事宜,便走了。
香蓉受了這麼重的傷,半夜緊接著開始發熱,一直昏迷不醒,蘭聆一宿未閤眼,為她敷著熱巾,希望以此減輕她的痛楚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昏暗的房間,香蓉終於有了動靜,蘭聆忙俯下/身探看,問她想要什麼。
香蓉喉嚨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手在空中比劃著什麼
蘭聆見她痛苦的樣子,心中實在難受,安撫著她:“別急!先把藥喝了,才能快點好起來!”
香蓉還是不斷掙扎,嘴裡發出嗚嗚之聲,像是要說什麼。
蘭聆起身找來紙筆,遞給她,香蓉用完好的左手握著筆寫下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我什麼也沒有說’
“我我相信你!”蘭聆雙肩剋制不主的顫抖,淚水打溼了兩人緊緊相握的手背,哽咽著: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了。”蘭聆用衣袖擦拭著香蓉滿臉的淚水:“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香蓉撲倒在蘭聆懷裡,大哭了起來,卻又發不出聲音,蘭聆輕撫著她的背,勸慰著:“不哭了,好嗎?我們都要堅強,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蘭聆扶起香蓉,讓她靠在軟墊上,端起床頭的藥湯,舀起一勺反覆吹著,生怕藥汁的溫度會觸痛她的傷口。
終於香蓉勉強吞嚥完最後一勺藥汁,躺下安靜睡了。
蘭聆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聲
“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讓開!我是公主,你們敢攔我!”
蘭聆起身將門拉開,冷風灌滿衣袖,像是要乘風而去。
玉柔看到蘭聆出來,急問:“聆妹妹!你和頃哥哥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讓侍衛將你關起來!”
蘭聆冷冷回道:“你應該去問他。”
“問他?”玉柔不解:“他今早帶著貼身侍衛出去了!”
蘭聆身影晃了晃,閉目皺眉,悠悠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將門又合上。任憑玉柔怎麼在門外叫喊,裡面都沒有動靜了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兩日,每天都有人按時送膳食和湯藥進來,蘭聆都照單全收,盡心照顧著香蓉
臨淄,蘭墨園
蘭墨園是蘭家的產業,從齊文公在位時,便已開設,雖然大門敞開對外,但這裡不是誰都能進來的,進來的人必須從那侍從手捧的玄木箱中,取出一題,答出者,便可隨意進入,且在裡面的一切用度分文不收,當然蘭家也沒有理由拒絕送上門來的銀子,如果來人實在答不上來,便只能舍下十個金餅了。
這樣的高的門檻,普通老百姓自然是想都不敢想。但卻引得六國學士,爭相前來,經久不衰,日日門庭若市。為什麼呢?
第一,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學士普遍都沒有什麼錢,如果能每日能答出一題,便可衣食無憂的住在那裡,當然這也是最不足為人道的理由,第二,棋社裡面備有茶道,劍道,棋道,文道,共四館,這樣溫雅有趣的搭配,更是六國學士所津津樂道的。最為重要的是最後一個原因,蘭家雖是齊國大家,但卻不隸屬於任何一國,館內的客人很多都是六國的伯樂,在亂世中,人才尤為重要,往往和一個國家的命運緊緊結合在一起,六國學士雲集於此,也是希望能夠被相中,從此走上仕途之路,一展抱負,也就算不枉費十年寒窗了。蘭家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得東道。
“公子請進,敢問茶道,劍道,棋道,文道,公子選哪一種?”
齊頃目光掃了一圈,最終鎖定一處:“棋!”
“請!”僕人躬身引路,將他引到二樓。
齊頃走到一個雅閣前,對著裡面端坐在棋盤兩側,正在下子的兩人,說道:“這不是秦公子嗎?”一腳便踏進閣中,走至兩人面前。
秦卷仍頭戴白紗帳帽子,對著他微微彎身點點頭:“在下有理了。”
“公子為何帶著帽子,不以真面目示人,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說道最後,聲音響亮,成功的吸引了棋館中眾人的目光。
“你!”見此人來意不善,對公子實在無理,綏羽正想從座榻上站起來,教訓他兩句。
秦卷伸手摁住他,搖了搖頭,面紗隨著動作,輕晃兩下,隨後將自己的帽子摘下,遞給旁邊的侍女。
侍女上前接過,待看到秦卷的面容後,紅著臉退在一旁。
“原來是個小白臉啊!”齊頃輕蔑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