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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原載《吳晗紀念文集》,北京出版社198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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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埏 記吳晗先生的路南之遊

1937年蘆溝橋事變後,我離開北平回雲南。在從香港到海防的輪船上,與吳晗先生和施蟄存先生邂逅相逢。兩先生是應雲南大學校長熊慶來先生之聘到雲大任教的;我是為烽煙匝地、輟學返鄉的。到了昆明,我為了要從兩先生問學,就到雲大文史系借讀。吳先生講明史,施先生講中國現代文學,我都聽課受業,朝夕問難請益。到了寒假,我將回裡省親,特邀兩先生到路南一覽石林疊水之勝。兩先生欣然願往。1938年春節方過,兩先生和吳先生的弟弟吳春曦取道狗街子、大山坡而至路南。因我家逼窄,附近又無賓館飯店,所以我請他們到我大舅父家後院花廳下榻。同時向親友們借了四匹馬以供騎乘。那時的路南,全縣沒有一輛轎車、旅行車、吉普車。若不騎馬、坐滑竿,就只有徒步而行了。吳先生不願坐滑竿,說那不人道,只願騎馬;而施先生又不善騎馬,上下馬都得別人扶。幸虧那幾匹馬都很馴順,大家按轡徐行,沒有出什麼事故。他們住路南一個星期。頭三天遊覽石林、芝雲洞、大疊水及城郊的魁閣、孔廟、獅山。第四天,陰曆正月初八,趕黑龍廟會。第五天,入圭山訪彝族村寨。先到革溫村,後到維則,都假宿於與我家常有往還的友好彝胞家。在維則,我的同學李鳳林君熱情地接待了我們,陪同我們遊覽了長湖、獨石頭、天主堂,還拜訪了幾家彝胞,參觀了公房,住了兩宿,然後沿公路返城。李鳳林君也騎馬把我們送到縣城。途中,吳先生把他昨天登獨石頭聽講趙官(即趙發)故事後作的一首七絕念給我們聽。李鳳林君立即請吳先生到城後寫出,把它鐫刻於獨石頭上。吳先生同意,但要請我先父李蓮舟代書。詩的初稿第二句作“將軍雄略婦孺知”,第三句作“我來已歷滄桑後”。後採納了施先生的意見,把“雄略”改為“英名”,把“滄桑後”改為“滄桑劫”。於是全首定稿如下:

獨石山頭樹將旗,將軍英名婦孺知。

我來已歷滄桑劫,猶傍斜陽覓古碑。

在當天晚餐時,吳先生當著李鳳林君請先父代書。先父欣然接受,過了不久就寫了交付李鳳林君。

這年暑假,吳先生第二度遊路南。這是為了陪同他的好友西南聯大教授張蔭麟先生而去的。我當時已轉學西南聯大歷史系三年級,從張先生學宋史。張先生與吳先生同住昆明南昌街白果巷四號。暑假有暇,遂聯袂往遊路南,仍假宿我舅父家。我陪同兩位老師遊了石林、芝雲洞和疊水之後,就去維則,又登獨石頭。李鳳林君把先父所書吳先生詩拿給他們二位看了,並說已請得石工,即將上石。大概這年冬天遂上了石,但年月仍依作詩時間為“民國二十七年二月”。

吳先生於“*”,被江青反革命集團誣陷,*致死。“四人幫”粉碎後獲昭雪,清華大學為立石雕像於校園,並在其旁建紀念亭曰晗亭。晗亭二字為*同志所書。吳夫人袁震同志、胞弟春曦同志,均因株連*而死。張蔭麟先生於1942年病逝於遵義。施蟄存先生今猶健在,居滬濱,已八十餘高齡。前年夏我赴復旦大學講學,曾往拜謁。昔年遊路南時所攝照片,還完好無缺。但人生易老,屈指已半個世紀了。

(原載《北京市歷史學會成立三十週年紀念文集》,199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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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詔熊 吳晗幫助我進步

我1938年8月到雲南大學任教時,吳晗早在1937年上半年“七七”事變前夕,就應熊慶來校長之聘,來到昆明。這個城市不久就成為抗戰時期大後方重鎮。

我們原來不相識,在雲大會澤院教員休息室首次晤面,一見如故。我們倆同在文史系工作,他教中國通史,我教英文。當時雲大文科只有這一個系,各種專業都合在一起也很好,文史本來是一家嘛。吳晗平易近人,廣交朋友,與其說我接近了他,毋寧說他主動接近了我。他誠懇、坦率、好說笑話,可親可愛。我喜歡結交這樣的朋友。事實證明,吳晗不僅是我的益友,也是我的良師。

吳晗的愛人歷史學家袁震,不久也到了昆明。這個城市屢遭敵機轟炸,為了她的健康關係,吳晗全家搬到郊區名勝黑龍潭旁落索坡唐家祠堂內居住。吳晗進城上課後,常到青雲街我的住處歇歇腳。如果他不忙著下鄉,我們就打橋牌玩,常在一起打牌的有元史專家邵循正。當然,我們玩歸玩,書還是要讀的。吳晗更是埋首故紙堆裡,但他從來也不是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

我們也談論國事,對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