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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天川的船,半路被海盜劫了。”

“被海盜搶了?”

“是。被搶去的黃金與武器,都是那幫匪徒甚想得到的。遇到這種事,在下只得四處安撫;但與此事有關的大名甚是生氣,說待到葡國船進入長崎時,他們必要報復。”

“和此事有關的大名是何人?”

“為大人計,現在不提也罷。”

“那我便不問。那些海盜是葡國人?”

“正是。”長安簡單地解釋道,“故,在下才不得不裝病。為了防止把我們做黃金生意的事洩露出去,在下不得不把黃金從家裡搬出去。請大人明察。”

忠輝再次沉默。他還不具備評斷大久保長安或論其功過的能力,貿然開口,必有感情用事之嫌。他尋思,正因如此,父親才把長安派給我做家老,因為乃是父親託付的老臣,必當足夠尊重他,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對其十分信任。

“要燒了葡國船的,是我不認識的大名?”

“是。大人若認識,自會被人猜疑,就有些麻煩。”

和葡國船起糾葛的大名乃是有馬晴信,但長安就是不肯說出他來。他怕年輕的忠輝捲進來,對自己不利。

“罷了,我也不問了,我會替你遮掩,如何?”

“請大人回去後說,因為親來探病,在下感恩不盡,激動之下,竟能在八王子自家宅子裡行走了。”

“嗯?”

“大人,您毋需擔心。”

“我不會說謊。”

“大人。”

“怎的了?”

“在下方才說過,長安為了大人,甚至能裝死。”

“所以,你讓我也與你一樣?”

“待大人成人,在下要讓您凌駕全天下所有大名之上,故要儲備些錢財。”

“我明白。”

“然而,儲備得太多了,若數目被世人知曉,定會有人出於嫉妒而中傷在下,不利大人。”

“故,你裝作生病臥床,只是為了把黃金轉移到其他地方,是嗎?”

“不只如此。否則那些和在下病倒之事完全無關的謠言,就不會出現了。大人您的一干重臣皆能應對,然而還不能算是‘忠’。大人若有萬一,長安已打定主意,不僅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還願陪上一家老小,斯時自將罪名全都承擔。這樣,大人仍然不願為在下說個謊話?”

忠輝嚴厲地盯著長安,“我當怎的說?你太冒失了!”

大久保長安哀怨地凝視了忠輝半晌,終於垂下眼簾,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是啊,在下確是冒失,我行我素。阿幸,伺候我歇息吧。長安口拙,行事更是糊塗,大人早就這麼認為。”

“是。”阿幸不便說話,依言站起身,除去長安的肩衣。

“失禮了。”長安就在忠輝面前胡亂除下外衣,扔到一邊徑自躺倒。

“硯臺、紙……”扔給阿幸這句話後,他就閉上了眼睛,亦緊緊閉上嘴巴。這絕非平時那個能言善辯、讓人捉摸不透的大久保長安,他表情陰沉,給人威壓之感。忠輝額上青筋暴跳,但長安一動也不動。忠輝只要叫他,便是主動示弱。

“長安!”良久,忠輝終於喚道。

長安輕輕睜開眼睛,左手拿筆,寫道:“在。”話回得真令人無奈。阿幸第一次深切感受到長安決絕的鬥志,心緊張得撲通直跳。

“我那一句話,就讓你氣成這樣?”

長安又拿起筆來寫:“正是。”

“喂,哼,起來,長安!”

長安慢吞吞坐起,仍用左手寫字,回道:“一聽到大人的聲音,在下就能坐起來了。啊,有如神助,南無阿彌陀佛。”

忠輝朝鋪席挪近了些,突然伸出手去,恨恨在長安肩頭打了幾下。長安抬起頭,乾笑兩聲。忠輝猛地退後,重重喘著氣。

長安又徑自平靜地躺下,閉上眼睛。阿幸看得有些發呆。

忠輝忍住氣,一動不動,他心中正生出些悔恨:自己動手打人確顯得太性急了些,無論如何,長安亦是為了自己。然而更讓忠輝困惑的,卻是此時該如何收場?

想不到,長安竟發出平穩的鼾聲。

忠輝吃了一驚,看向長安。他在裝睡,還是真睡著了?以忠輝淺顯的人生閱歷,他完全無法看透長安,眉間頓時殺氣流轉。

阿幸趕緊對忠輝道:“大人……”

她朝忠輝膝行了兩三步,無聲地抬起一隻手,又看向房門口。阿幸自然不能出口不遜,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