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自己的師傅乃玄天宗首席弟子,為什麼事先風聲不露,難道季成傷行事連聶無雙都要隱瞞?
再有就是軍師秦得玉為何軟禁於她,又從不露面,這裡頭又要什麼盤算陰謀?
想來想去,思緒如亂麻,沒有絲毫頭緒,年日如水,她豈能永遠呆在這個軍師府?
正在想處,落琴聽得門扉輕啟,一股膳食的香味撲鼻而來,每到這個時候總有侍女前來送食,倒也不奇,她並無胃口,便看也未看,揮了揮手說道“拿下去,我不吃。”
羅帳外的那個侍女,倒也堅持,立著不動,還將膳食往前一推,大有落琴不吃,她便不走之意。
“你去告訴楚大人,若不讓我出去,我便不吃。”落琴突然想到,若自己不吃不飲,或許就能讓秦得玉現身一見。
畢竟他費盡心思,留她在府,自然不是無用之棋,世人只會在有用的人身上花心思,而不做無意義之事。
“若郡主不吃,奴家不好交待”那個侍女壓低了聲音,說得一句,聽來低沉悅耳,落琴一驚,從羅帳內看她的身形,並不纖細,身形高大,肩寬體闊。
“奴家千辛萬苦的來,郡主要是不賞臉,我……我惟有死在郡主面前。”
落琴掀開羅帳,見眼前此人,敷粉塗面,滿頭的點翠,一身女子的衣衫十分別扭,眉目朗朗竟然是……
落琴心中一喜,淚盈滿眶,輕輕喚道“冷大哥,你……”
拜月
“瞧瞧,可是婀娜多姿,比你如何?”冷臨風似笑非笑,掀開羅帳,挨坐在落琴身邊,腰肢一擺,故作扭捏之態。
落琴在這軍師府,本就忐忑難辨其意,突見親近之人,還是在這番情境之下,一時情不自禁,身子向前一傾即被冷臨風抱個滿懷。
“大哥如何進來,還是這番打扮?”雖與他多番親近,落琴卻尚有羞怯之意,可抬頭見他俏理雲鬢,且貼花黃,卻絲毫掩不住那股子英氣勃勃,十分滑稽,才忍不住笑問。
“隨戲班進來的,來覃州已有三日了,聽說郡主受軍師之請,便在軍師府四周打探,無奈門禁森嚴,苦無良策,巧了,昨日午後,見那回使楚子明去了“起墨班”請伶,覺得此乃見你的良機,便隨著戲班進來了,只是……偽扮女子……實在不易……唉!我說你笑什麼呢?”
冷臨風還未說完,便見落琴才看了自己一眼,卻又忍笑忍得辛苦,低頭抬頭之際,真道是“桃腮杏眼波流轉”忍不住心中一動。
緩緩的用手撫她的背,低下頭玩笑道“冷臨風扮女人……這……委實……若被旁人知道,這江湖我還混不混,這窘樣你也見了,自不能將你殺了滅口,惟有娶了,倒也可以封了你的嘴。”
嬉鬧隨意的平常話,自他的口中說得,溫暖如三月陽春,落琴喜歡罷了,細細見他,眼神中大有疲憊之意,雖上了妝,卻掩不住風塵奔波之苦,眼底下淡青顯見,舟車勞頓不說,單是這三日來他在軍師府外頭,定是寢食不安。
落琴站起身來,挽了袖子,打溼了布巾為冷臨風細細擦拭,脂粉掉落,紛紛委與塵土。
打散了他頭髮,取木梳為他束冠,一個默默相看,一個手足不停,二人不再言語,只見著流光斜照,光影載沉載浮。
彷彿千百年來,便是這般自然妥貼,絕無殊處。
想那冷臨風在小野初得訊息,便處理手中軍務,一路偽扮趕至回祁皇都,後聽聞郡主來覃州做客,又輾轉奔馬覃州。
其間辛苦倒在其次,關鍵是回楚大戰,他身責要務,若一時不察,便有通敵兩國之嫌,這一路小心翼翼,卻更擔心她身陷囹圄,見面也已晚矣……
數日憂愁,今日都化成安寧從容之意,尤其是在這般午後,他與她如此接近,紅袖添香,心神自舒。
“公主可安然無恙?”落琴一邊為他脫了女子外衫,一邊問道。
“嗯,知道不妥,性情自是收斂了幾分。”冷臨風答落琴話,想起來覃州前,思敏從小野回京都時與他說的那一席話來……
“綦哥哥這般匆匆的交待軍務,可是要去回祁救人?”無雙親送思敏來小野,冷臨風與她熟稔,便責無旁貸的擔起護送盤州之任。
盤州督撫姚文順,乃先帝之婿,論輩分名望,是皇親中的頭面人物,送公主至他手中,便可週全。
“公主莫怪,只是那日草原提及之事,我萬萬不可答應”冷臨風知她以公主之尊,身陷回軍軍營幾日,自然心不甘不定,此時鋒芒收斂,一身素衫一襲單裘,風姿不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