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
南宮志明知道她不是在賞花,而是在等著他開口,略顯蒼白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意,沒有立即開口,而是雙手在胸前扣出一個結界的手印,一團火焰出現在他手指上,隨著他手指一彈,消散在空氣中,整個後花園已籠罩在他的結界之中,確保兩人之間的談話,沒有第三個人能聽得到。
做完這個,南宮志明終於迫不及待地將卡在喉嚨間近十年的兩個字喚出了聲:“邪兒……”邪兒真的是你嗎?真的嗎?
話音未落便被無情的打斷,始終背對著他的君邪,冷笑著截斷他的話道:“打住,我和你不是很熟,請不要叫得這麼噁心,南宮主君要是給面子,可以叫我君公子,當然,憑你的身份,自是無須給我這個手機小卒面子,還是直接叫名字,既不失你南宮家族的面子,我的胃也可以好受些。”
南宮志明臉上的笑容僵住,只要不是白痴,都能聽得出她的話帶著多麼深的諷刺與不善,罵人全不帶髒字,卻給了他最深最痛的一刀。
“……君公子。”邪兒兩個字在嘴裡轉了一圈,南宮志明忍著心頭的劇痛,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你在恨南宮家?”雖是疑問句,但語氣是無比的肯定,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心中的欠疚與悔意越加地深刻,南宮家欠這個孩子太多太多了,她恨也是應該的。
“呵,恨南宮家?君邪不過是個小人物,哪來的膽子敢恨勢力滔天的南宮家族,敬仰崇拜還不及呢!主君這頂莫須有的帽子,可不能隨便亂扣。”君邪的聲音依舊是冰冷的,語氣依舊是嘲諷的,與話中內容的所謂敬仰崇拜全然搭不上邊。
君邪始終都背對著,南宮志明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即使正對著面,那個鐵面具也將她的表情掩藏得很好,若是她如之前般,將情緒控制住,即便是他,明知她心中有恨,也必然會被她製造出來的假像所欺騙,但今日,她話語依舊如故,卻沒有再掩藏情緒,小小年紀的她能這般將情緒控制自如,到底要經歷過多大的痛苦與磨難,才能歷練出如此深沉的心性,才能以一具殘破的身子,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所謂廢柴,成長到今日連堂堂冥王都成為她小弟的不世奇才?
眼前這人他的侄女啊,是他最尊敬的大哥留在世上的唯一一條血脈,是家族最名正言順的家主繼承者,為什麼當初他會護不了她,為什麼這麼多年他沒有早點找到她,為什麼他沒有早點認出她?
心中一陣劇痛,南宮志明低垂著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出口的聲音充滿了悲絕的痛楚:“邪兒,叔叔對不起你,當年叔叔沒有趕得急過去救你,好在,蒼天有眼,沒有奪走你的性命,讓叔叔和南宮家還有這個機會補償你,叔叔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苦,大人間的勾心鬥角不應該讓你一個小女孩來承受,你娘……”
“閉嘴。”冷冽似刀的兩個字帶著無盡的威壓射向南宮志明,震得他身軀巨顫,心頭仿若被刺上兩刀,再壓上一座泰山,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隨著她的轉身,充斥著整個後花園。
“別提起我娘,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君邪嚯然轉過身,青絲飛揚,衣袂翻飛,折射著白光的鐵面具仿若活了起來,變得無比的猙獰,狂卷著風暴的雙瞳死死地瞪向南宮志明,磅礴的殺氣從她身上盪漾開去,猶如密不透風的利刃劃破虛空,明朗的天空忽而濃雲翻滾,狂暴的氣流亂湧,狂風席捲著四周,飛沙走石,蔥蘢佳木、盛放的百花瞬間調殘,鳥語花香的後花園猶如風暴的中心,正如君邪此時的內心。
‘你娘’兩個字中狠狠地戳中了君邪深埋在心底的爆點,引爆她心中濃烈的仇恨與噬骨的痛苦,隨著南宮志明的話,往事如走馬燈一般掠過她的腦海,連同當時的絕望與痛苦也如附骨之蛆,再次撕扯著她不曾癒合的心。
此刻的君邪如同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魔神,縈繞在周身的靈氣被陰冷的黑色魔氣所替代,連綿不絕的強大煞氣向著南宮志明壓去,滿身的狂邪厲烈毫不掩蓋。
“魔氣……”南宮志明沒有料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話觸到了君邪的禁忌,面對著他所愧疚的侄女更不會時刻防備著,這突來的血煞之氣立即侵入他的經脈之中,引起體內真元的回彈,震得他一口腥甜湧上喉嚨,本能地欲後退,身體卻仿若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鉗住,動彈不得,狂暴的魔氣似隨時要將他給撕裂。
南宮志明趕忙催動體內真元護住心脈,收回心神,抵抗魔氣的入侵,保住靈清明,心中卻在這個時候掠過一縷瘋狂的欣喜,她終於承認她就是他的小侄女南宮君邪。
狂風飆射的花園中,兩人相對而立,飈風捲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