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色轎車旁邊,愉快地向他招招手。
私家車繞過網球場,沿著橡木林大道,緩緩地駛出了大學校門。下了山,然後沿著郊區的大路,向市區方向絕塵而去。
莫子軒小心翼翼地坐在巴爾德旁邊,聞著他身上散發的淡淡迷迭香。車內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對和巴爾德一起轉來的兄妹,孟菲斯和文雅麗。妹妹五官精緻,面板細膩白皙,氣質高貴,一頭濃密的酒紅色長卷發,格外靚麗,引人注目。哥哥成熟穩重,嘴角線條硬朗,看上去相當冷酷,常常隨身夾帶一本古舊的書,話不多,但是,一語定乾坤。
“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剛來的時候,巴爾德曾輕描淡寫地解釋,彷彿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真好啊。。。。。”莫子軒羨慕地嘆道,父親在小鎮中學教數學,性情耿直火爆,不善言辭,母親生弟弟的時候難產死了,父子兩人離群索居。記憶中,他的童年除了滿屋子的書,沒有一起嬉鬧的同伴,沒有父子溫馨的暢談。
巴爾德放下手中的雜誌,盯著書桌前撐著頭神遊海外的人,微微皺起眉頭: “你現在不是有我麼?”
“。。。。。。”和一個貴族做室友,引來周圍人一片詫異,不屑,甚至□裸鄙夷的目光中,他簡直欲哭無淚。
“你為什麼不住A幢宿舍區?”他從堆得老高的書籍後面露出半個頭,小心翼翼地問,那裡的服務設施比這裡要好得太多。
金髮貴族優雅地撐著下顎,盯著莫子軒仔細研究,然後表情凝重,語氣嚴肅地問:“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住?”
突然而來的低氣壓把莫子軒嚇著了,他拼命搖手搖頭,結結巴巴地否定:“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很好,我,我很喜歡。。。。。。”
他說的是實話,這麼優秀的人沒道理不喜歡。巴爾德身邊總有一群人圍著轉,他舉手投足,如同王一樣的存在,極具威壓感。
莫子軒尤其憤憤不平的就是,上課,參加社交活動,有時候還會請好幾天的假,親自回市區打理公司事務,這樣忙碌的人,還能每次考試比他都要高上幾分。
即使不願承認,也無法否認,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人天生註定是強者,莫子軒默默嘆氣,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
巴爾德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在燦爛的陽光中,露出溫柔的微笑。莫子軒呆若木雞,頭腦一時間停止了轉動,手中的筆掉在桌上,滾落在地上。
一天傍晚,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黑貓輕盈地躍上陽臺欄杆。巴爾德猛地轉頭,眼神銳利,彷彿能洞穿一切秘密。黑貓尖叫一聲,竄下樓去,迅速消失在樓下茂盛的灌木叢中。
“喂,不用這麼兇吧?”子軒撅起嘴,端著一盤小魚乾回來,“它被你嚇跑了。”
巴爾德沒理睬他,看著猶自搖曳的花草,若有所思。貓是女巫化身,地獄的使者,看來有人盯上了子軒。
早上洗漱收拾停當,出門,樓下大廳會客沙發區坐著兩個人。一襲紅色長裙的文雅麗率先站了起來,臉上的妝容精緻到無懈可擊,紅寶石耳釘,米粒大小,在酒紅色捲髮中若隱若現。
“巴爾德大人。”她迎了上來,藍色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
“早。”孟菲斯隨後起身,恭敬地問候。巴爾德點頭:“我們走吧。”
四人走在古老的校園大道上,沿路不少學生駐足觀望,眼神敬畏。巴爾德轉頭和孟菲斯說話,莫子軒在幾步遠處亦步亦趨,文雅麗極度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莫子軒縮了縮頭,有些委屈,但是沒敢吭聲,腳下加快步子,往巴爾德身邊靠去。
圓拱形尖頂,華麗的水晶吊燈下,階梯教室稀稀落落坐了些準備聽公開講座的學生,鬍子花白的教授在講臺上等。四個人走了進去,坐在靠前排的位置上。
文雅麗出身高貴,第一次出現在學院時,一條哥特式蕾絲白裙子,精心打理的酒紅色捲曲長髮,棕色鏤空高跟皮靴,吸引來了無數狂蜂浪蝶。但是對莫子軒來說,卻是苦難的開始。
她動不動趁認真聽課的人不留心,一揚手,便將他熬了好幾個通宵整理的筆記扔向教室窗外。於是花古澤一送給他的牛皮筆記本划著優美的弧線,越過一眾學生的頭頂,準確地掉進了外頭的蘆葦塘,濺起幾朵不大不小的水花,驚飛了三兩隻野白鳥。臺上的講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點破。等莫子軒發現的時候,已經被水浸泡得不成形了。
有時候,她還假裝不經意間,碰壞了子軒的古董手機。一個暑假打工的勞動成果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