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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頓時大怒,扭頭一看,卻是多日不見的沈儒平,不由得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你成天覺得自己是書香門第出身,其實不過是仗著裙帶關係謀和名利,還當自己有多清高呢,也好意思說我”

沈儒平也冷笑道:“我為何不好意思說你?我好歹也是正經科舉出身,中了進士的人,若不是……”頓了頓,掩去那一段,“先父本為翰林,一身才學便是國子監的博士也佩服不已的。你從前不過是考中個秀才功名,還是事先請了人捉刀,又有名師們細細指點,方才勉強得中。若不是勳貴人家的子弟當中,讀書有成者少,你這點功名又算得了什麼?人家不過是看在你與皇家有親的份上,高抬你一把,你倒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驚世才子了不成?”

章敞氣得滿面通紅:“我十幾年苦讀來的才學,就算稱不上驚世才子,也是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哪裡象你,家裡不過是靠著我們家的權勢,才得以攀龍附鳳,誰不知你家是暴發?你說我是靠著家世方才得人誇獎,可你不也是一樣麼?人家也是看在你幾個姐姐面上,才誇一句你父子才學出眾的。我勉強考中秀才又如何?總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強似你那進士功名,是考官看在你二姐姐的面上才給你的,你以為自己有多高明?”

他這話一出,沈儒平也怒了:“豎子安敢你也配說自己是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你不知道京城的人私底下都是怎麼笑話你的麼?會背幾本書,寫兩首不知所謂的歪詩,就自以為是個才子了,還跑到人家正經讀書人的詩會上出風頭。若不是石家老大事先跟朋友們打過招呼,請他們多多包涵你的莽撞之處,你以為人家見你做了那種歪詩不會笑話?石家老大為了讓你少出點醜,每次詩會總是讓那幾個無才無德只會奉承討好人的清客圍著你轉,不讓你與真正有才之人多說話,否則你早就露出原形了那幾個清客也是得了石家老大的好處,方才誇獎你的詩文,又稱你為才子,不過是哄你的罷了,你居然還當真了,真真笑死人”

章敞臉色一白,斥道:“胡說那蔡有德也讚賞過我的詩文,難不成他也是無才無德只會奉承人的清客麼?”

沈儒平一臉不屑:“他不是清客,可他有求於臨國公府,自然不好得罪了石家老大。況且他素來名利心重,便是在仕林中也是飽受非議的,你還信他”

章敞深吸一口氣:“哼,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話呢。你不過是瞧著我功名有望,故意編排了這些謊話來打擊我罷了”

沈儒平怔了怔,沒想到章敞居然能看出自己的用意,但他馬上又發現對方眼中滿是遲疑,半點堅定也無,可見不過是嘴巴硬罷了,立馬又得意開了:“你以為我在撒謊?你大可以去問你那好二哥。起初你們兄弟是一齊到石家去參加詩會的,為何他只去了兩次就不再去了,寧可跟一班紈絝子弟出遊?你不會真以為那是他生性頑劣不爭氣,不如你穩重好學的緣故吧?”

章敞如遭雷擊,忽然記起當年他邀請二哥章放第三次去表兄舉行的詩會時,章放不屑地撇嘴道:“我們去做什麼?那些人與我們本不是一路的,表哥也只會哄著咱們高興罷了,還不如跟那些自小相熟的朋友出門玩耍去,好歹嘴裡說的話還有幾分真。”原來二哥那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石家表哥的做法了,只恨他沒有告訴自己,害得自己做了那麼久的糊塗蟲

章敞的呼吸加重起來,沈儒平一聽,心中得意,笑道:“你方才說蔡有德誇獎你的詩文,你可知道他背地裡是怎麼說的?”

章敞猛地抬頭看他,沈儒平嗤笑道:“他說,章家三公子不過是背熟了幾本詩文,知道的典故多些,字還算寫得端正,如此而已,可惜無論詩文都不通得很,只知道堆砌文字,專用那些冷僻的典故,似乎難倒了讀詩文的人,便顯得他才學比別人強了,卻不知道世間文章,是為了直抒己見,詩詞也當言之有物。若是用的典故多,便是有才學,那還做什麼詩,寫什麼文?不如直接把古人的典故抄寫一遍得了,科舉考試也不必擬什麼題目,只讓考生們將書本默寫出來,豈不更好?”他看了章敞一眼,嘴角翹起:“蔡有德還說,章家三公子走歪了路,但瞧著他那沾沾自喜的模樣,只怕與他明說,他還當你是妒忌他,還是不說為妙,橫豎有南鄉侯府一日,他那點墨水也就儘夠了,自有人奉承他,他也只管繼續認為自己是個才子就好。”

這話正正說中了章敞的痛處,他回想起自己這一個多月裡的經歷,不止一個人勸他少在文章裡頭用典故,連只有十一歲的女兒也這般說,那位老教諭也曾說他走歪了路,難不成他們都是對的?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全錯了麼?蔡有德說他沾沾自喜,不肯聽信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