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曾為害喜所苦。這般幸福美滿,讓元鳳想起自己在夫家的生活,不由得有些黯然。
明鸞正笑著說:“真不用講究這些,要是當了外人的面,隨你怎麼多禮,只要不過分了,我也不理會。但如今我們姐妹私下見面,又何必拘謹?姐姐婆家的人跟我不親,才存了敬畏之心,可姐姐又有什麼可敬畏的呢?要是擔心他們責怪你,回去了就說事事都依禮而行就是。”
元鳳抬頭笑了笑,又低下頭去,小聲問:“娘娘近來可好?可有害喜?若有不適之處,千萬要請太醫來診脈才是。”
明鸞笑道:“放心,我身邊有無數人盯著呢,所有人手都是精挑細選過,皇上親自過問的,出不了事。”她打量了元鳳幾眼,“你嫁進李家後……過得可好?”
“我……我很好。”
“你可別哄我。如今我不象以前那麼好糊弄了,若真有什麼事想知道,自有人替我查去。”
元鳳動了動嘴,小聲道:“真的挺好的……公公婆婆待我比對自家女兒還好,家裡人也都捧著我,有什麼好東西,都盡著我先挑。我但凡想立一立規矩,侍候婆婆一番,婆婆還要再三推拒……”頓了頓,“他們待我太好了,倒叫我心裡不好受……”
武陵伯李家前後出了兩位“皇后”,一位是退位的逸王正室,早已失了丈夫歡心,不過做個擺設罷了;另一位是差點兒就正位中宮的燕王正妃,如今只能住回燕王府裡帶著一對兒女度日。作為曾經的後族,李家在朝中沒什麼倚仗,眼下所有希望都放在世子李玖身上了。李玖本身是族中最出色的青年人,而且還娶了皇后的堂姐為妻,有了這樣的資本,合該有一番作為才是。但因為李家曾一度有退婚之意,全家上下面對嫡長媳時,總有幾分小心,態度就顯得諂媚了。元鳳只是性子有些天真,並不痴傻,短暫的快樂過後,自然也察覺出幾分不對來。尤其是丈夫,他對她確實禮敬,卻讓人感覺不到真心關懷,連過去的親近都消失了……
明鸞隱隱約約猜到一些,只是不好與她直說,便道:“大概是過去幾年怠慢了你,如今他家愧疚,難免有些心虛,大姐姐別放在心裡,大方接受他們的好意就行了。你待他們也是真心恭敬孝順的,有什麼不好受的?”
元鳳笑了笑,低頭喝了口茶,才說出了此次入宮的來意:“祖父新近收到了三……呃……收到了江太太的信。江太太聽說娘娘懷孕了,十分高興,只是礙於路途遙遠,又……怕惹人閒話,因此不敢上京來侍候娘娘生產。江大人隨信送了些衣料來,說是松江那邊讓專人織的極軟和的棉布,用來給小孩子做衣裳是最適合不過的,本來還打算捎些補品來,只是怕宮裡有忌諱,才打消了念頭。如今東西就在殿外呢,娘娘瞧著喜歡什麼,就留下來吧。”
明鸞聽了很高興,忙叫了人去收拾,笑道:“我回頭就寫回信謝他們!宮裡什麼都有,不用他們再費心採買了。那些棉布也好,我正愁將來拿什麼料子做小孩子衣裳呢,若是尋常用慣的,就怕不夠軟和,可特地去找好的布料,又怕勞民傷財。若有品性不好的地方官,拿著這個名目去盤剝百姓,其實是中飽私囊的,我的罪過就大了。如今母親正好解了我的難題呢!”又問:“母親這兩年身子養得差不多了,可有好訊息?江叔叔動作也太慢了,要是我先生下孩子,將來要叫個比自己小的孩子做舅舅、阿姨,那就有意思了!”
元鳳聽得有些目瞪口呆,她實在無法理解,明鸞怎麼就能如此高興地說起這種事?難道……不覺得尷尬難堪麼?
明鸞當然不會覺得尷尬難堪,她與陳氏素來親厚,陳氏再嫁時不過三十出頭,只要身體養好了,再生一胎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個孩子雖與她隔父,但在她心裡,也是親手足。
明鸞問了好些陳氏的近況,元鳳只得將陳氏給章寂的信奉上,才讓她滿足了。接著她又問起其他人的情形。
元鳳道:“我家裡還是那樣,父親與母親在杭州過得極好,哥哥留在京中苦讀,預備科考。上月嫂嫂生下了一個女孩兒,父親有些不高興,但哥哥卻極歡喜。”她猶豫了一下,“母親前日曾有信來,問父親在杭州三年任滿之後,不知會往何處去?杭州雖好,卻沒什麼大事,父親更期盼能回京為皇上效力呢!”
明鸞笑了笑:“前朝的事我不大清楚,想來皇上和朝中的大人們會有妥善的安排的。大伯父若再問起,你就叫他安心。”
自她成了皇后,大伯父夫妻倆的態度就有了顯著的變化,雖見不著她,但待章寂與其他幾房的人卻親近了許多,不但時時送東送西的,大伯父章敬偶爾回京敘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