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胡人似乎見識極為廣博,對於少林、越女、年幫、中原武林盟都極為熟悉,一聽之下頓時仰慕之色溢於言表,連連作揖,”兄弟孤陋寡聞,得罪了,請兩位大眾有大量,不要見怪。“說完這句話,他朝身邊的手下用胡語說了一句”的確是中原同道,而且後面有追兵,放鷹!“ 鄭東霆和祖悲秋還沒來得及看清他身後那個手下的模樣,就見眼前褐影一閃,一隻鐵嘴鋼爪、氣勢洶洶的惡鷹嘹亮在長鳴一聲,箭矢一般射入天際。鄭東才將這隻鷹看在眼裡,心中猛地一跳:這是一隻馴養調教得極為出色的獵鷹,用於捕獵,偵查,並能以特定的飛行軌跡通訊。馴鷹絕技本來在突厥中廣為淬,唐初大戰之後,突厥人背井離鄉,四處游泳,把馴鷹之術傳到了大漠南北。如今,不但突厥人,回鶻人深諳此道,吐蕃、粟末、室韋諸族也深有所得。訓練也一隻成年獵鷹過程極為艱辛,必須要有專人無比的耐心調教,而且需給獵鷹餵食大量好肉,以確立它的忠誠和與主人的默契。能夠餵養出優秀獵鷹的,無不是在各個部落中權勢財富都極顯赫的單于酋長之流。想到這裡,鄭東霆不禁對眼前這個卑躬屈膝,極盡媚態的胡人另眼相看。誰知他這番心思剛起,在眼前大漠的南、北、西三向上,密密麻麻飛起數十隻同樣神駿的獵鷹,只見這些獵鷹展開波浪般縹緲幽雅的翅膀,在空中自如地按著各種奇異的軌跡翱翔著。有的軌跡呈葫蘆形,有的軌跡呈波浪形,有的軌跡則是簡簡單單的圓弧。隨著這些獵鷹的出現,各個方向漸漸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疾馳如電的身影。有穿著獸皮獵裝的室韋高手,有脖盤長辮的粟末好漢,有一身紫紅僧袍的吐蕃喇叭,有渾身勁裝疾服的突厥壯士,有揹負曲頸琵琶的龜茲神秘客,更有巫術西域諸國的高手,人人穿著鄭東霆從來沒有見過的服飾。
“好……好多,都是衣著奇怪的高手!”祖悲秋的胖頭飛快地來回亂轉,似乎兩隻眼睛已經不太夠用,“那邊……還有那邊!好多!”鄭東霆狠狠一捏師弟的大拇指,示意他不要隨便說話露了自己的底。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明白,自己師兄弟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一個天大的困境。
看到塞外高手眾多,氣勢懾人,報信的胡人感到極為得意,他老氣橫秋地雙手抱於胸前,朗聲道:“兩位大人,用不用讓塞上的兄弟料理掉後面的跟屁蟲?”
鄭東霆和祖悲秋互望一眼,同時咳嗽了一聲。鄭東霆低眉斂目,故作姿態地低聲道:“中原門戶之爭,不勞外人插手。”
他身邊的唐萬里似乎深以為然,微微點頭,轉頭冷然道:“叫上塞上的同黨老實點,我們雖然叛出江湖,但仍是唐人,你們要和唐人過不去,我的暗器可不長眼睛。”
感受到唐萬里身上森寒的殺氣,這胡人頓時識得厲害。他以手撫胸,微微一躬身,接著腳下加勁,走到隊伍的前方。隨著塞上高手的加盟,這群離經叛道者的隊伍愈發顯得龐大。跟在他們身後的中原武林高手此刻不得不放緩了腳步,和他們隔開了一個更加遙遠的距離。此刻已經到了大漠的黃昏時分,白日驕狂的太陽此刻顯出了幾分疲憊,醉意怏然地朝著西方墜下。天邊淡淡的雲靄宛若一片片隨風飄舞的青色絲巾,在橘黃色的夕照襯托下變幻著飄逸的形狀。微涼的晚風吹拂著眾人滾燙的臉頰,讓人們自愛一天酷曬的折磨中得到了一絲否極泰來的輕快。在漫射西天的最後光影之中,一個孤零零的高挑身影從西方大踏步走來。
這個人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頭上戴著同樣漆黑的斗笠,斗笠上端端正正掛著一巾黑紗,將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他的手上戴著漆黑的粗布手套,一隻手在身側擺動,另一隻手則背在身後。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面板綻露在空氣中,令人無法猜測他的真實身份。這樣一個神秘人,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出現,已經預示著他的身份絕不尋常。
“來的是誰?”一行人中打頭的少林金和尚大吼一聲。
這個黑衣人霍然站住腳步,藏在身後的手突然從背後伸了出來,手掌上牢牢握著一杆數尺長的旗,旗幟打了幾個圈纏在旗杆之上。只見他手一顫,這杆旗在他手掌上連續轉了五個圈,纏繞在杆上的旗幟完全脫開,緊接著他手一揚,這杆旗在空中飛旋了三圈,“哧”的一聲插入身邊的沙中,旗幟被晚風一吹,哧啦啦地飄揚了起來。眾人定睛一看,只見旗幟上赫然畫著一隻振翅長空的大鵬金翅鳥,嘴裡銜著一本裝潢古雅的神秘典籍。
“金翅天書旗!”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歎。
“那道博覽會的會址就在這空無一物的沙漠之中?”眾人不禁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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