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肩頭上,毫不遲疑地把肉蟲扔到了她的脖子上。
陰寒刺骨,麻癢透骨,劇痛之極,蘇綰瞬間爆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手猛地一揮,將白烏鴉、碗、銅籤全都甩出老遠,緊緊揪住衣領,又叫又跳。
白烏鴉出了一口惡氣,還沒快活夠,就被狠狠丟擲去,砸到一棵竹子上,又被那竹子彈回來,最後“啪”地一下摔在地上,摔得它七暈八素,差點沒把剛才吃下去的蟲子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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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風是第二次來這片竹林,第一次是北辰星君帶他來的,這一次卻是因為外面沒有人守,而北辰星君的那隻白烏鴉正在裡面叫得聲嘶力竭,驚疑不定之下,他自己走進來的。
循著白烏鴉的叫聲,他驚訝地看見,竹林深處,那件金縷衣詭異地自動揮舞著袍袖,瘋狂亂縱。而那隻白烏鴉,趴在地上,肚子大得嚇人,聲嘶力竭叫著,拼命揮舞著無毛的翅膀,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北辰星君呢?芷風正打算走過去看個究竟,一道藍色的影子從林外流光閃電一般飛馳進來,正是北辰星君。他一把捉住金縷衣,從金縷衣的領子裡捉出一條兩三寸長,扭動著的竹蟲,準確無誤地將竹蟲砸到白烏鴉的癩頭上,怒喝道:“小白,你太過分了!”
白烏鴉睜大眼睛,隨即蔫巴巴地垂下頭。它現在才肯相信,它是真的失寵了,不但它失寵了,明珠也失寵了。現在幽篁宮裡的老二不是它,也不是明珠,是面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它橫著走路的歷史已經徹底結束。想到自己以後要在這個女人手下討生活,由不得它眼珠子往上一翻,暈了過去。
芷風注意到,北辰星君一到,剛才還在瘋狂扭動的金縷衣就安靜下來,同時,他竟然看見一個模糊得幾乎看不見的淡金色人影!那人影緊緊抱著北辰星君的一隻胳膊,全身顫抖。可惜的是,他看不清那人影的臉,只能從大概輪廓上分出這是一個女人。
蘇綰緊緊抓住身邊的救命稻草,太恐怖了,剛才那種感覺,不止是噁心,也不止是疼痛,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恐懼!她直覺那竹蟲似乎要將她拖到一個幽暗冰冷的無底洞裡,只要掉下去,就再也爬不出來。
“沒事了。”北辰星君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背,試圖讓她放鬆下來。見她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走過去用草棍挑起那條已經被他摔死的竹蟲放到她的腳下:“踩死它,踩死它你就不害怕了。”
蘇綰緩過神來,又覺得丟臉,一條小蟲子而已,值得她這樣害怕嗎?不過北辰星君這個舉動更孩子氣,但不得不說,他的這個舉動很好地安慰了她受傷的心靈。踩死這條肥蟲?還是算了吧,肥蟲被踩爆的那感覺更噁心。
北辰星君搖了搖頭:“心太軟不是一件好事。”
芷風輕輕咳嗽了一聲,試圖引起北辰星君的注意,但北辰星君根本就像沒看見他似的,耐心給蘇綰解釋:“你害怕這竹蟲不奇怪,它是天界最貪婪的東西,它只要一見了靈氣就恨不得全都吸下去。你根底弱,自然承受不起。”
到此,芷風完全相信金縷衣真的又重新開了竅,除了當年那件開了竅,受寵聞名於天界的金縷衣,又有誰能受得起北辰星君如此的厚愛呢?他上前一步給北辰星君施禮,大聲說:“星君,東海芷風有禮了。芷風絕非故意闖林,只因在外面聽見小白叫得急促,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才進來一觀。”
蘇綰回頭,正好對上芷風的笑臉。北辰星君默了默,輕聲道:“蘇綰,你把小白帶回幽篁宮去,我有客人。”
蘇綰應了一聲,走過去捧起翻著白眼裝死的白烏鴉,卻聽見一條細細的哭聲:“我的腰斷了,該死的肥鳥。”
白烏鴉的身下壓著一棵像茴香一樣的碧草,果然被壓得匍匐倒地。
第十二章鬥法的兩隻
白烏鴉聽見自己被罵,也不裝死了,精神抖擻地去啄那棵被它壓彎的小草。蘇綰一巴掌拍在它的頭上,義正詞嚴地指責它:“你太過分了,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你壓著人家不道歉也就算了,還這樣。北辰宮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說著把那株草扶正,見它軟軟地沒有精神,還撿了塊小石子在一旁讓它靠著。
白烏鴉知道蘇綰是趁機報復它,但是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這事果然是它不對,需知北辰星君向來愛護宮中的一花一草,更何況是一株明顯已經開了竅的仙草?
那株小草哼哼唧唧地謝了蘇綰,又罵白烏鴉:“壞鳥!”
白烏鴉的思想很複雜,它平生最恨的就是人家說它是“鳥”,它在蘇綰那裡